關柱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回手去扯被熱水打溼的衣物,四蓮是個手狠的,見他彎腰弓身反手去摸後背,顧不上自己這頭了,立時掄起那銅壺,原地兒還轉了一圈,將銅壺高高甩起,
“咚……”
的一聲,銅壺重重的砸在了關柱低下的腦門兒上,
“啊……”
關柱再次發出殺豬似的慘叫,他跟著嚴緒到了這處,嚴緒一夜風流快活,他是抱著酒罈子醉了一宿,今兒二蓮來尋到他時,他醒過來頭一件事,就是尋他抱在懷裡的酒罈,二蓮勸他道,
“他爹,時辰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今兒還要回家去的……”
她出來這麼多天,家裡的孩子終是牽掛,做孃的如何能忍心?
關柱哼道,
“不回,我不回去……我就要在這裡……這裡有酒喝……”
二蓮看了一眼門口守著的龜奴,低聲道,
“他爹……你有多少銀子在這裡吃酒,這裡可是銷金窟……”
實則這海棠衚衕裡的暗窯並不算得高檔,京城之中一拋千金的楚館青樓,慢說是關柱就是嚴緒連大門都沒摸著過,不過即便如此,海棠衚衕這樣的地方,也不是關柱這樣的莊稼漢子能受用的起的。
關柱抱著酒罈只是不走,
“有大姐夫呢!”
“大姐夫早走了!”
二蓮應道,關柱聞聽付銀子的人走了,醉眼立時清醒了幾分,看向妻子,
“那……你……你給銀子……”
二蓮苦道,
“我……哪兒來的銀子……”
關柱垂下頭,卻是不再應聲,只是抱著酒罈不肯放,顯是捨不得走,那門口的龜奴見狀便道,
“這位爺的銀子,關大爺是付過了,不過我們這處規矩,過了午時那便又算做一日了,屆時姑娘們的茶水錢,還有這位爺的酒錢可是要另算的!”
二蓮一聽便急了,伸手去拉他,
“他爹,我們走吧!”
她拉的急了,關柱的臂彎一鬆,那酒罈竟是從他手裡滑脫,摔到了地上,
“咣噹……”
酒罈粉碎,裡頭的酒灑了一地,
“哎呦……”
龜奴一聲驚呼,關柱見酒灑了,當即暴怒,跳起來抬手一拳頭就砸在二蓮的腦袋上,
“賤人!賤人!敢摔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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