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傅卿望著他,沒說話。
“臭小子,一句話的事兒,這麼娘們兒幹什麼?”
秦淼的話刺激了孟傅卿,他鄭重地點頭,“想。”
“缺錢?”
孟傅卿再次點頭,可想著現在家裡也不是特別困難,又搖搖頭。
“怕死嗎?”秦淼指著地下賽車場中央躺著的男人,他渾身都是血,上一局剎車沒踩好,直接撞上圍欄,傷的不輕。
孟傅卿抿唇,“不怕。”
“有魄力。”秦淼拍拍孟傅卿的肩膀,笑著把錢塞進他懷裡。
“以後每天晚上來這個地方找我,我帶你學。”秦淼遞給孟傅卿一張宣傳名片,上面是一處私立的賽車基地,收費特別高,教練是市賽車冠軍出身的。
“這些錢……”看著秦淼要走,孟傅卿把錢舉到他面前。
秦淼挑挑眉,“給你了,等你賺了錢,再還給我。”
自那之後,孟傅卿開始了悄無聲息的訓練。他很有天賦,只訓練了幾個月,能力就超過了教練。
後來教練特別生氣地把他推還給秦淼,覺得孟傅卿砸了自己的招牌,死活都不願意繼續帶他了。
再後來,孟傅卿就知曉了奶奶的病情,在高考前,踏上了地下賽車場的地盤。
他每晚只有一場比賽,不過每次比賽都能贏。他成為了地下賽車場的黑馬,戰無不勝。銀行卡上有了一筆小小的存款,他也還上了秦淼的錢。
直到……江澄出現在地下賽車場,他就再也沒去賭車了。
奶奶走後,他乾脆不開賽車了。
秦淼一開始還勸他,然而不多久秦家破產,秦淼顧不上他,又性情大變,再也不賭車了。
月涼如水,清幽地落在孟傅卿身上,冰山般的姿態柔和許多。
回憶一經開啟,他才發現,原來這些事都過去這麼久了。
他將威士忌一飲而盡,躺在躺椅上思考著江澄的話。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重回賽場。
他比誰都想回去。
可當初江澄受傷、奶奶去世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上演,他退卻了。
孟傅卿吐口氣,一朵雲飄過來,擋住方才明亮的月,只留了一個尖角在外面。
觸底的信念就像這隻尖角,只需要一陣風來,便能吹走陰霾,暴露出它原有的光彩。
孟傅卿默默彎起唇角。
那他留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他就站在這裡,等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