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擔心孟伯父,他會沒事的。」姜瑜安慰孟金枝,「眼下燕國和涼國烽煙再起,即便有人誤會伯父,他們也不會也不敢把伯父召回來的,西南邊境可是重中之重。」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只怕戰亂結束,父親結局悽慘。」孟金枝目光黯淡,幽幽道,「你知道,我哥哥是讀書人,他日夜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我嫂子那人,更是以夫為榮,嫁妝更是沒有,如今京城卻都傳父親貪
軍餉貪糧餉,可我們府上日常所需,也不過是靠我祖母早些年置辦的那些土地鋪子而已,我們哪有外界傳得那般闊氣!」
「孟姐姐有沒有想過,這或許就是孟伯父的處世之道。」姜瑜不忍看好友難過,「你看看我父親就知道了,他平日裡倒是不貪不佔,可到最後差點落個通敵謀反的罪名。」
孟昭貪軍餉眾所周知。
可他能打勝仗。
就憑這一點,別說皇上了,就連群臣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他們都清楚,就算換個人去,不貪不佔,說不定花費得還要多,更重要的是,未必能打勝仗。
「跟你這麼一說,我心情好多了。」孟金枝自然知道姜行遠的事,「姜伯父的事,幸好三皇叔肅正嚴明,否則他們還指不定怎麼冤枉姜伯父呢!」
提起趙桓允,孟金枝又問道:「剛剛我看三皇叔的車駕在門前停著,你是喊他來陪客人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客人,都是自家人。」姜瑜笑道,「小打小鬧而已。」
「堂堂皇叔都來給你賀喜,你還敢說小打小鬧!」孟金枝用胳膊搗了她一下,打趣道,「你也該在家裡繡嫁妝了,可別到這邊來了,以後你嫁到楚王府,還不是花不完的銀子,我要是有個男人自己上門提親,家世又那麼好,做夢也會笑醒的,說說看,待會兒你打算怎麼去見三皇叔?」
「哎呀,你胡說什麼?」姜瑜頓覺臉熱,「我去見他幹嘛……」
「都未婚夫妻了,有什麼不好意思了?」孟金枝捂嘴笑道,「三皇叔人中龍鳳,待你又好,也難怪京城女子眼紅你,咱倆要不是手帕交,我也眼紅呢!」
兩人正說笑著,小嬋來報:「姑娘,嘉和公主來了。」
「快請!」姜瑜和孟金枝一起迎了出去。
嘉和公主已經下了馬車,彼此見禮後,才笑盈盈道:「這麼大的事,姜二小姐也不言語一聲,是擔心本宮來討你的首飾嗎?」
「公主說笑了。」姜瑜笑道,「區區小事,哪敢驚動公主。」
三人回了後院廂房。
嘉和公主看了正廳那邊,低聲道:「你先陪我去見見三皇叔。」
孟金枝知趣地先回了屋。
酒席剛開。
殷正平和殷正安兄弟倆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趙桓允並沒有絲毫的架子,態度也很是隨和,他們這才意識到,人家不是以皇叔的身份跟他們說話,而是以外甥女未婚夫的身份陪他們喝茶聊天。
若他們再拘著,反而顯得兄弟倆太小家子氣。
故而,姜瑜和嘉和公主一進去便看到了其樂融融的畫面,一屋子人談笑風生,就連殷清殷濂臉上也帶著笑意,見嘉和公主前來請安,趙桓允更是態度溫和,他目光含笑地看了一眼姜瑜,溫聲道:「今兒不分尊卑,只論主客,我負責在這邊陪客,你也快陪公主入席吧!」
觸到他看過來的目光,姜瑜面上平靜,一種難言的感覺卻在心頭瀰漫,她勉強笑了笑:「大舅舅二舅舅,大表哥二表哥,咱們都是自家人,你們只管開懷暢飲,不必客氣。」
待回了廂房,嘉和公主認真地盯著姜瑜看,直到看得姜瑜不好意思了,她才不可思議道:「本宮從未看到三叔祖如此溫情的一面,若不是之前就認識你,本宮都要懷疑你對三叔祖用了什麼法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