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翡翠閣開張。
丁順在門口放了兩串鞭炮。
晌午的時候,姜瑜讓阮媽媽和顧嫂在後院置辦兩桌酒席,喊了兩位舅舅和表哥們過來吃飯,姜行遠繼續在莊子上養病,並沒有過來給閨女捧場。
兩位大舅哥心知肚明,當眾吩咐殷清殷濂:「你姑父身體不好,以後你們要常去看望他。」
殷清殷濂道是:「我們明日就去。」
殷瀾八月成婚,被拘在家裡做女紅。
不便外出。
殷湘和寧澤的婚事也定了下來。
許是慕容氏擔心節外生枝,不再讓她出來隨意走動。
趙桓允是不請自來。
他沒帶侍衛,只帶瞭如意一人,一來就以主人自居,甚至都沒有跟姜瑜打招呼就去了後院廂房陪兩位舅丈喝茶聊天,殷正平和殷正安受寵若驚,他們跟趙桓允幾乎沒什麼接觸,冷不丁跟他坐在一起,渾身不自在,有種跟上峰談話的緊迫感。
就連一向從容不迫的殷正平也有些緊張,生怕說錯了話。
很快,兄弟倆就出了一頭汗。
趙桓允說什麼,他們都說是,殷清和殷濂更是大氣不敢出,明明趙桓允面色和悅,聊得也都是京城日常瑣事,可他們卻同樣覺得如履薄冰,甚至他們還發現,趙桓允笑起來比不笑還嚇人。
尤其是殷清,很替姜瑜捏著一把汗,很難想象,以後姜瑜要跟這樣的男人同床共枕一輩子,太可怕了……偏偏,他們又不敢走開,只能硬著頭皮坐在那裡聽他們尬聊。
除了忠義侯府的人,姜瑜還請了孟金枝,孟金枝之前來找過姜瑜,欣然赴約,似乎並沒有受到父親之事的影響,笑嘻嘻道:「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我還以為你不辦了呢!」
孟老夫人上了年紀,日益思鄉。
動不動就帶著孟金枝回鄉下小住,五日前,祖孫倆才剛剛回京。
「就算不辦,也得請你過來喝茶的。」姜瑜笑道,「我是擔心你沒工夫。」
「我閒人一個,怎麼會沒工夫?」孟金枝撅嘴道,「倒是你,不聲不響地訂了婚,又開了鋪子,我就是想見你,怕是也不能跟之前一樣了。」
「翡翠閣是藿香在打理,又不是我親力親為。」姜瑜沒好意思說訂婚的事,「你想什麼時候見我就什麼時候來,我又不會出京城。」
「你又打趣我!」孟金枝會意,低聲道,「我們這次回鄉下,不是探親,而是賣房賣地,湊銀子……」
「為什麼?」姜瑜不解。
「當然是為了我父親。」孟金枝嘆道,「最近發生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其實我們府上是真的沒什麼銀子,祖母擔心我父親,萬一跟姜伯父一樣被傳召回京,若是我們手裡連打點的銀子都沒有,可如何是好!」
她哥哥孟傳是個老實人。
雖說啟蒙晚,倒也考中了秀才,但鄉試考了兩次都沒過,這讓孟傳很是氣餒。
偏偏孟金枝的嫂子唐氏最是看中這些,整天督促孟傳讀書讀書再讀書,夫妻倆動不動就為這事吵架,家裡經常雞飛狗跳。
這也是孟老夫人頻頻帶著孟金枝回鄉下的原因之一。
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