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心裡狐疑。
便對姜行遠道:「太夫人不過是在大理寺住了兩天,而且無人為難,怎麼會真的不行了?父親三思!」
小秦氏一直在裝病。
她又不是不知道。
「我打聽過了,應該是真的。」姜行遠臉色凝重,「聽說裕王殿下還請了宮裡的李太醫過去診治,若是李太醫都束手無策,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那父親多帶幾個人去。」姜瑜知道姜行遠還是願意去見她最後一面的,沉吟道,「父親切不可讓自己身處險境。」
「你放心,論心機,父親或許不如他們。」姜行遠皺眉道,「但若要動手,他們肯定不是為父的對手。」
「姑娘放心,吾等誓死保護國公爺。」姜離直了直腰身,小嬋捂嘴笑,姜離看了她一眼,紅了臉,姜瑜看了看兩人,又對姜行遠道,「父親快去快回,不要久留。」
待姜行遠一行人走後,姜瑜到底是不放心,回了臥房開始凝神傾聽姜行遠那邊的動靜,錦合堂早就是哭成一片,除了錢媽媽,其他人都被放了出來,站在院子裡嗚嗚地哭,粱氏反而冷靜下來,訓斥道:「老夫人還在呢,哭什麼哭?」
哭聲小了許多。
姜行遠大踏步進了院子。
粱氏忙迎了上去,勉強笑道:「國公爺總算來了,快進去,老夫人在等著你呢!」
姜行遠不看她。
面無表情地進了屋。
暮色四合。
屋裡點了好幾個蠟燭。
小秦氏躺在床上,面色發暗,雙眼緊閉,短短兩日,竟然消瘦了一大圈,姜謹遠和姜慎遠眼眶紅紅地守在床前,姜麗娘也不停地抹眼淚,她是恨小秦氏來著,但終究是自己的親孃,做不到無動於衷。
「母親!」姜行遠上前一步,走到床前。
「母親,大哥來了。」姜謹遠晃了晃她,「您不是有話跟他說嗎?」
小秦氏艱難地睜開眼睛,兩眼渾濁地看了看姜行遠,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頭一歪,又昏睡了過去,慌得姜謹遠忙去探她的鼻息,見她氣息微弱,呼吸若有似無,抹了一把眼淚道:「大哥先坐坐,母親就是這是已經彌留了……」
姜行遠只得黑著臉撩袍坐下。
粱氏親自上了茶,他也推到了一邊。
屋裡靜悄悄地。
靜針可落。
還是姜麗娘先開了口,哽咽道:「母親這病來得蹊蹺,走的時候還好好地……」
「你是說,有人在背後下了黑手?」姜慎遠臉色蒼白,「會是誰?」
姜麗娘不搭理他,扭頭看著姜謹遠:「二哥,你要查一查誰去看過母親,我總覺得這事不對勁,咱們不能讓母親白白受這個委屈。」
她雖然沒去看牢裡看望過小秦氏。
但她聽恆親王說,皇上訓斥了姜謹遠一番,還是同意讓小秦氏回府受罰的,說許她佛堂懺悔,此生不能踏出姜府半步,說起來,還是給了恆親王和裕王府面子的。
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又有誰跟她過不去呢!
姜謹遠沉重地點點頭:「我這就派人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