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想裡,都是宗法社會的根基。
家是小國,國是大家,父為家君,君為國父。
也就是所謂的“君父同倫,家國同構”。
這樣的格局不能說不對,只能說是時代的限制。
所以他其實擔心的,根本不是龐大利益的歸屬。
而是這個徒弟為了東海郡,會和朝中各方勢力叫板到什麼程度。
先前聽他說,東海郡可能會獨立。
李守中對此很是糾結。
他既怕徒弟硬來,以後在朝堂再無立足之地。
又不想東海郡被逼反,從此脫離大魏。
這樣的糾結,也是他兩次強調“態度”的原因。
其實,馮一博的殺伐之氣確實很重。
但卻與利益劃分無關。
可若馮一博的態度重了,最後可能就不好收拾了。
朝中無數勢力都關注著此事的進展。
可以說,除了新貴那邊。
所有人都期待著,能分潤這旁大的利益。
只要能全都歸國庫,最後受益的就是他們!
可馮一博此時,卻似乎並不擔心。
聽到李守中的叮囑,他還笑了笑,才道:
“恩師放心,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李守中盯著他良久,最後還是忍不住道:
“不登高山,不知山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什麼意思?
馮一博一聽,不由微微皺眉。
這是警告我別不知天高地厚?
好在李守中又繼續道:
“凡事親歷是好的,但不能為了丈量山高地厚,縱身一躍。”
這話連起來,乍一聽。
像是告訴他,遇到凡事不要著急。
不知道山多高,就去登山。
不知道地多厚,就去臨淵。
但不要急於一時,縱身跳下去丈量。
可實際上,卻又是在說。
不知天高地厚不可怕。
但為了丈量天高地厚,把自己搭進去就沒必要了。
不管是哪一種意思,都是恩師的教誨。
馮一博聞言,就笑對道:
“做一個‘知其不可而為之者’,方不負夫子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