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他話鋒一轉,說了一句讓眾人都陷入沉默的話。
「所以我們該彈劾香山縣!」
鴻臚寺的一眾雜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都懵在那裡。
怎麼壓住福朗思牙之後,還搞起自己人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上層大佬們的黨爭嗎?
那可不是自己玩得起的!
他們面面相覷,卻誰也不敢開口。
知道他們地位不高,對這些事很少參與。
馮一博自也不怪他們,還笑著解釋道:
「香山縣擅自將濠鏡澳的土地和海奧,提供給西番使用,既違法禮,也辱國體!」
在裡面和弗朗斯牙人說的話,說是避重就輕的踢皮球,也沒錯。
但馮一博卻並不是為了推卸責任。
相反,他已經想好讓誰承擔責任了。
這個人,就是香山縣令。
馮一博要用他殺一儆百,讓大魏官員都知道知道。
勾結西番,或者,給西番提供便利。
可能是會受牽連的。
只要這個風向被捲起來,那西番在大魏就很難有立足之地。
想要搶奪大魏市場,就必須依靠大魏的人。
而大魏海外最大的勢力,自然就是流求。
如此一來,流求就能光明正大的,達成半壟斷狀態。
之所以不是壟斷,是因為還有大魏的一眾南方士紳,及眾多勳貴、皇商。
正是這些原因,馮一博此時擲地有聲的問道:
「我等身為大魏官員,如何能視而不見?」
剛剛還都誇讚不已的鴻臚寺眾人,此時都不再出聲了。
心裡恨不得把之前的話,都收回來才好。
你馮大人年紀輕輕,就是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
還兼任鴻臚寺右少卿,專司海外一應事務。
老師是禮部尚書,座師是內閣首輔。
岳父是蘭臺寺大夫,還得了皇帝賜婚,兼祧仕宦名家之女。
有這樣強大的背景,想做些實事當然沒問題。
別說你彈劾香山縣,就算是彈劾廣州府都沒問題。
但這種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不論是黨爭,還是彈劾,對我們這些小雜官來說,還是少沾惹為好啊!
鴻臚寺眾人都暗罵不已,生怕被馮一博牽連了去。
好在,馮一博也沒逼他們表態。
說完笑了笑,就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