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懷月只一個眼神,管家便不再往下說了,他怕真的把丞相大人牽扯進來,畢竟姚懷月可是出了名的渾,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到時候平陰公主府臉上無光,上面怪罪,還要怪他多事!
原本是想給自家郡主找回點場子的,結果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管家肚子裡憋了一肚子氣,帶姚懷月來到後院。
公主府的後院也是離奇的大,正是夏日,荷花池畔卻格外清涼,一陣陣風吹過來,無比涼爽,竟然有點陶醉。
不過,當看到花紅柳綠站成一排,一個個神色恭敬,姚懷月便立刻從遐想當中清醒過來。
這些小姑娘看起來都是和姚懷月姚月兒年紀相仿,十四五六歲的年紀,臉上的稚氣未脫。
都是貴女,然而在元嘉郡主跟前卻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不敢吭一聲。
姚懷月挺直了腰板走過去時,儼然覺得自己就是家長了。
她很快見到了姚懷月。
正哭哭啼啼地上藥,紅兒在她旁邊,乍一看額頭紅腫了一大塊,元嘉郡主賭氣在一旁,正伸出一隻手讓太醫包紮,已經裹了厚厚一層繃帶。
那一瞬間,姚懷月心中閃過了無數種可能性。
元嘉郡主一看到姚懷月到,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們家居然還敢來人?我好心好意請你姐姐來府上喝茶賞花,你姐姐反倒推我!真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沒有半點規矩!把你娘找來,看看你做的好事!”
姚月兒一聽這話,顯得更害怕,姚懷月暗地裡扶額,果然不管什麼年紀的小孩子都害怕找家長啊!
“平陰長公主並不在,你卻要我娘過來,請問你郡主殿下以何身份見我娘?”姚懷月的聲音不卑不亢。
“本郡主可是郡主!”元嘉又強調了一遍。
“郡主如何?論身份,我娘是朝廷命婦,論年齡,我娘與平陰公主年齡相當,郡主到底以何身份見我孃親?”姚懷月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了起來。
元嘉的腦袋轉的沒有那麼快,一時語塞,索性扯開:“你看看本郡主的手!都是你這個不懂事的姐姐推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看個荷花也要往前擠,差點把我推到荷花池裡去!”
“她哪裡是沒見過世面?我看,是壓根沒見過那麼好的東西,嫉妒郡主才推的!”門外的貴女有元嘉的至交好友,此刻也都幫著元嘉說話。
“就是啊,這沒見過世面的野孩子最喜歡佔便宜了,看見什麼東西都覺得好,都想要,聽說姚家大姑娘剛回來的時候,還跟自己親妹妹搶東西呢!”說著一笑一撇嘴。
這話是真的,姚月兒想辯駁也不能,登時臉變得煞白。
姚懷月冷哼一聲:“看來袁姑娘對我們家的家事一清二楚,不知道令堂有沒有教導過,姑娘還未出嫁就開始嚼別人家的舌根,若是傳出去,將來是找不到好夫婿的!我自是不會說,可誰知道在場的有沒有跟你一樣多嘴多舌的,把這事宣揚出去呢?”
“你……”她氣急,可平時都是仗著元嘉,她才能耀武揚威,除了元嘉,在場地位最高的便是姚懷月,她爹只是一個小小的史官,壓根不敢跟姚懷月搶話。
便是除去身份不談,從前這些貴女只聽說姚懷月壞事做盡,便一直以為是個魯莽沒腦子的蠢貨,可如今這通身的氣派,說起話來字字鏗鏘,便是她們的母輩也沒有這樣的威嚴。
如同母親一樣威嚴的姚懷月轉過頭,不打算和別人費口舌,而是直接問姚懷月:“姐姐,你推了元嘉郡主?”
見姚月兒不敢答話,她放輕了聲音寬慰:“姐姐,你放心大膽的說,若這中間真有冤屈,我一定為你做主。”
姚月兒躲閃著目光,斷斷續續,姚懷月花了功夫才聽明白她的話。
她說:“我……我只是輕輕推了……”
完了。
這是姚懷月腦子裡最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