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懷月端坐著看鏡子中的自己,太陽斜斜地照射進來,暈厥了房中的晨光,時候還早。
她已經梳妝打扮完畢,姚懷月的眉眼美豔濃重,即便是穿著素雅看起來也跟小狐狸似的,所以一直為老夫人所不喜。
此刻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恨不得以頭搶地:多好看的一張臉,若是放到現代社會一定會吸引一大批顏粉,可惜啊可惜!
可惜女子這樣的長相,在這個時代就是純純的紅顏禍水,稍有不慎就要小命不保。
“鶯兒,”她喚,“千萬別給我穿這個,給我換件素色的來。”
鶯兒手中正捧著一件翡翠綠的軟煙蘿裙,聞言一愣:“小姐,老夫人平時最討厭您穿素色衣裳了,說沒得看著晦氣,您……”
“換一件。”
姚懷月一再堅持,鶯兒無法,只得換了一件素色的來,幫著姚懷月細細穿好。
姚懷月心裡急,趕著到了姚月兒的房間,果不其然,見姚月兒正對著幾件衣裳嘆氣。
“穿哪個好?”
姚月兒彷彿見到了救世主。
姚懷月左看右看:“都不好,太豔麗了。”
“可祖母說……”
“祖母說年輕女孩子們,當穿得鮮妍豔麗些,瞧著心情舒暢,可那是她的說法。”姚懷月語氣淡淡,冷靜地幫姚月兒檢查髮飾。
“這祈福的儀式,往年你沒參加,大約也能想象,二房的幾個姐妹是何等的爭奇鬥豔,四月後面緊跟著便是文武科考,去進香的人多麼多。”
這話點到為止,姚月兒已然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兩人穿著停當,匆匆往老夫人的集福堂去。
老夫人已經穩坐正堂,幾個姐姐妹妹也都到了。
今年的春天來得遲,天氣微寒,姚懷月裹了裹身上月白色的滾毛披風,走上前規規矩矩見了禮:“見過老夫人與姐妹們。”
話音剛落,坐在下手姚錦歡嗤笑了一聲:“懷月堂妹穿著如此素雅,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丞相府又死了人,沒得叫人笑話!”
姚懷月的眼神冷冷地瞥過去,見姚錦歡穿著大紅的單夾襖,下面一套湖綠繡金馬面裙,格外喜慶可愛。
只能說不愧是老夫人親自教養長大,最明白如何討人歡心,見一貫穩重的姚錦書雖然沒有穿紅著綠,但顏色沉穩,暗紅色的裙襬用金線繡了同色暗紋,端莊可人。
老夫人最喜歡的當屬姚錦書,也不見得多麼喜歡錦歡,只是兩個相比較,到底是穿得跟戴孝一樣的姚懷月更叫人不快。
未等她發火,姚懷月便柔聲道:“錦歡堂姐言重了,咱們丞相府是有福之家,哪能天天把死啊活的掛在嘴邊上?我也不想穿著這麼素氣,但是想想今日是陪祖母去禮佛,為表誠心就穿得素了些,請祖母不要怪罪。”
從前沒分家的時候,內府的事都是蔣氏在管,老夫人又是姚成安的親孃,天生向著二房這邊。
是以嘴上雖說對幾個孫女一視同仁,內裡卻難免有偏頗。
如今聽了這番話,也不好再說什麼,值得瞧了她一眼,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