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懸舟將所遭遇的情況,摘除掉不能說的部分,做出了簡要說明。
遲江川聽完後,短暫沉吟,然後頗顯無奈的道:“你好像誤會了一些什麼……”
“啊?誤會?”鄭懸舟一愣。
“嗯,你誤以為我還是大修……但實際上,我只是一塊遺骨而已。”遲江川道。
“……”鄭懸舟沉吟片刻,重複道,“你只是一塊遺骨?”
“對,其實我能做的事很有限,真的,你別對我寄予那麼多的厚望。你是不是忘了我還說要找你幫忙……”遲江川坦誠道。
鄭懸舟嘆了口氣,好像事實確實如此。
遲江川說過能教他真元的掌控之法、給他法寶位置,但這都停留在“言傳身教”的範圍,從沒說過“有力量出手幫助”,他確實是想多了……
遲江川也嘆口氣,他本以為鄭懸舟能幫他的,結果對方現在身陷囹圄,談何幫他?
鄭懸舟突然抬起頭。“不對啊,你之前說過,你求我辦的事,只是讓我在特定的時間把你帶到特定的位置,不用我過多插手,那說明你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吧?”
“骨兄,我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只要你幫我脫困,我許你承諾、回頭絕對給你幫場子。”
“……”遲江川嘆道,“真不是我不幫你,我現在力量萬不存一、且狀態不穩,只能處理特定的麻煩,你說的‘在重重禁軍守衛下,帶著你和你弟弟逃生’的這個事,我真辦不到。”
見它似乎真的沒辦法,鄭懸舟嘆息一聲,坐在板凳上。
此路不通,只能換方案!
他的第二個方案,要先帶弟弟上山參與修陵,屆時到底能否逃生,要賭運氣……
遲江川保持沉默,沒再提求助的事給鄭懸舟添堵。
柴房內沉寂下來。
隔了好一會兒,鄭懸舟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臉上的沉悶錶情豁然開朗。
既然做出決定,就不會半道變卦、更不會後悔,這是他的行事準則。所以他釋然了,看向不滅骨:
“我大概想到解決辦法了,不過到底能否逃出生天、還得看命。如果最後成功了、咱們之間的交易倒是可以繼續。”
遲江川驚訝於鄭懸舟的情緒變化,頓了頓,突然笑了,“嗬,你小子倒是豁達,都快死了,還想著交易?”
“生死有命。我確實怕死,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其實都算賺的。拼盡全力、若能闖出一條生路,那是我的幸運;若不能、也是命該如此。”鄭懸舟攤攤手。
遲江川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下意識道:“有些道理……要是大帥還在,估計會很喜歡你。”
大帥?鄭懸舟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遲江川是出身北宗域的將領,大帥、應該指的是前北宗帥翁建章,那個在大齊史書上赫赫有名的“妖帥”。
他之前看過的那本《齊史傳》裡,對翁建章就有濃墨重彩的描寫。《齊史傳》成書時,“翁建章案”還沒開始,所以書中的描述大多都是戰功、戰績,極盡溢美之詞。
“翁建章案”爆發後,大齊的文人墨客清一色都是口誅筆伐之音。
遲江川到現在還稱呼為“大帥”,是真的很尊敬叛國前的翁建章。
鄭懸舟想著沒幾天清閒日子可過了,趁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多從遲江川這邊瞭解點訊息,也算給自己解惑。
所以他話音一轉,開口發問:“說說吧,反正閒來無事。”
“你想知道什麼?”遲江川道。
“嗯……挨個說吧,你身上到底糾纏了什麼事情?你和你妻子之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腦海中有關你的記憶、會被人突然抹除掉?”
這無疑是鄭懸舟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之一。
遲江川沉默了。
“要是不好說的話……”鄭懸舟剛要開口,就被遲江川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