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前的少年突然將額頭輕輕的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少年高且直的鼻尖也與她的鼻尖擦肩而過……
離得過於近,反倒看不清表情了。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清染腦子突然不合時宜的想起那句話:女人,你在玩火?
而換成眼前這個場景應該是,她挑起謝映安的下巴:小夥子,你在玩火?
“撲哧!”想到這個畫面,清染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謝映安:“……”
這種場合下,能稍微認真點嗎?
認真是不可能認真的,清染手上微微用力推開了謝映安,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上,上課要遲到了。”
說罷,率先往巷子外走。
只是腳步完全亂了套。
謝映安看了她的背影一會,無聲勾了下唇角,拿起放在一旁矮牆的書本,腳步輕快的跟不上去。
不管怎麼說,清染沒有拒絕,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訊息。
清染和謝映安一前一後往學校裡走,不曾想卻在離校門口很近的地方,碰到的溫時宜和她的父親……溫任。
兩人這會兒臉色都不好看,溫任更是臉色猙獰的指著溫時宜破口大罵。
溫時宜也一反溫順的模樣,和溫任以理據爭。
少女聲音徒然拔高,就算江南口音濃重,也字字句句都在指責溫任對她的漠不關心,對她的不管不顧,包括說到她母親的事……到最後更是直接說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溫任惱羞成怒,手臂高高舉起。
溫時宜下意識的伸手去擋臉,可溫任的那一巴掌並沒有預料之中的落下來。
謝映安接住了溫任即將揮下來的手臂,清染將驚魂未定的溫時宜拉到了謝映安後面。
溫任用力掙回手,眯著眼睛看了謝映安一會。
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又愛多管閒事的毛頭小子。
溫任臉上盡是不屑,厲聲警告:“你小子是誰?管你是誰,教訓我女兒,是我的家事,你少他媽給我多管閒事!”
之前家長會上雖然短暫見過一面,但那個時候溫任只顧著巴結黃千愈的父親,早就忘記了謝映安這號人,如果趙豔也在這裡的話,他可能還會認得。
溫任一點也不在乎這裡離學校不遠,還人來人往,還在高聲嚷著:“溫時宜,你躲什麼躲?趕緊都給我滾過來!”
有謝映安擋著,溫任到底不敢衝過去直接抓人,畢竟這個少年人力氣很大,剛剛抓住他的手臂,他就費了好大的勁才掙脫開。
溫時宜緊緊抓著清染的手,垂著眼眸,努力控制著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滑落下來。
謝映安本來是沒打算多管閒事,但打女生這種事,清染看不下去,他也看不下去,再加上他這會心情也不錯,所以才過來制止。
握住溫任的手臂謝映安都覺得髒,他回頭問清染要了包溼巾。
當著溫任的面,挑釁性的一遍遍擦著手指。
溫任眼睛都快被氣紅了,他本來就是個老混子,在一個毛頭小子面前,這事怎麼能忍得?
剛擼吧兩下袖子,準備跟謝映安幹一架,後面就有一道少年的聲音在叫他:“溫叔?”
四個人同時向那道聲音看過去,不遠處站著的,正是梁帆。
梁帆快步走到溫任面前,有些警惕的看了謝映安一眼,又面帶微笑的問溫任:“溫叔,您老今天怎麼來了?”
語氣中的恭維,別說清染和謝映安聽不下去,連溫時宜眉頭皺的都很深。
見到梁帆,溫任瞬間換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臉:“哎喲,是小帆啊……”
那副嘴臉活脫脫就像看到了金主一樣。
在這一瞬間,清染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在書中女配們都那樣欺負溫時宜,而她的家人自始至終卻沒人站出來說話了。
溫任在乎的從來都不是女兒,而是權勢和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