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泰孔用腿猛踢馬腹,朝著大開的城門狂飆,甫一進城門便狂呼:“眾將士殺賊,隨本將殺賊。”
衝進城門洞內,鄭仁泰看著張道宗正在率領殘部與朝廷大軍撕殺著,不過此時張道宗身邊不足五百兵馬,朝廷大軍正援援不斷的朝著張道宗所部衝擊著。
鄭仁泰大吼道:“某家鄭仁泰,奉天子詔誅賊!”
回應他的,是一道黯啞的刀光。寒光閃過,鄭仁泰的戰馬馬頸被齊刷刷的斬斷,身首分離,一道血柱筆直的噴起,飛奔中的戰馬如遭雷擊,四肢蜷起,猛的往前一僕,轟然倒下,將鄭仁泰給拋了出去。
總算他見機得快,在空中猛一翻身,保持住平衡,這才沒有受傷。他驚怒交迸,瞪著躲在陰暗處的張道宗,厲喝道:“你是不是瘋了!”
回應他的,是又道一刀光。
一員小將手中這把刀形制有些怪異,三尖兩刃,長近一丈,刀身足有巴掌闊,三尺長,普通人根本就舞不動,但是在襲擊者手裡,這把刀跟草杆似的,舞得風快,鄭仁泰急忙挫身閃避,總算沒有被劈中。鄭仁泰感覺不妙,怒吼:“張道宗,你這是要拿某的人頭去邀功麼?”
回答他的是從城門兩側帶著狂風劈落的陌刀,這方寸之地登時血光四濺!
鄭仁泰左支右絀,堪堪避開了極為凌厲的幾刀,滾到一名看傻了眼的家丁身後用力一推,將他推到那名可怕的大刀將面前,藉此機會,他總算看清楚了城門裡的形勢。
甬道里多了上百名彪形大漢,手持巨斧,正在大肆砍殺湧入城門的叛軍,巨斧翻飛,如屠豬羊。為首一名將領身材並不高大,手持一把長柄巨刀,刀身足有巴掌闊,斬切力極其驚人,一揮之間,連人帶馬一併砍翻。
看到這一幕,鄭仁泰如同跌落冰窖。
他最擔心中伏,結果還是中伏了。
此時他已經看清了那名袒露著上身,露出一身結實之極的肌肉,上身濺滿了血汙,大呼酣戰,聲如雷震,讓人膽寒!
“尉遲恭!”
鄭仁泰怎麼不認識昔日秦王府的第一猛將,尉遲恭的功夫比秦瓊和程知節還高,秦程二人聯手要想勝過尉遲恭少說也要三十回合開外。
看著尉遲恭,鄭仁泰什麼都明白了。
特別是那名陌刀將,不是陳應的小妾李道貞,還能是誰?
鄭仁泰的眼睛悄悄向後望,此時城外火光沖天,這絕對不是什麼走火,恐怕是大量人馬手持火把形成的。
“投降不殺!”
就在鄭仁泰心裡越焦急的時候,身後更是傳來一陣整齊的喊聲。
“完了!全完了!”鄭仁泰知道自己帶來的這些人都是些什麼貨色。在錢財和未來好處的刺激下,在必死的壓力下,這些人可以玩了命的繼續拼殺下去。但是當投降不殺這四個字被人喊出來之後,這些人的鬥志就會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這些人能投降,甚至於可能真的會被免死,自己呢?自己不會有任何一絲的希望活下去,甚至於自己的九族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就是在這時,尉遲恭飛雙身躍起,他還沒有落地,伸手朝著鄭仁泰抓來,尉遲恭的功夫太高了,動作太快,鄭仁泰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尉遲恭抓個正著,緊接著,鄭仁泰陡然感覺身子一輕,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撲到地上。
這一下摔得極重,良久鄭仁泰也沒有爬起來。
他永遠沒有機會爬起來了,一柄寒光閃閃的橫刀,朝著他劈來。
鄭仁泰看得清楚,動手的人,居然是他的親兵。
在臨死的瞬間,他已經明白過來,現在他已經被家族拋棄了,用他的死來平息皇帝的怒火。
鄭仁泰閉目等死,然而這柄橫刀卻遲遲沒有劈下來。
鄭仁泰眼開眼睛,這才發現那名親兵已經中箭倒在地上,一隻狼牙箭從他的嘴巴射入,後腦貫出……
隨著親兵的倒斃,緈已經結束了。
眾私兵紛紛放下武器和兵刃,祈求著可以獲得微不足道的生機。
當李建成與陳應抵達芳林門的時候,戰鬥已經完全結束,城內城外,僅僅降軍就接近十萬人馬。
面對倒斃的屍體,還有呻吟著的傷者,作為最終勝利者,李建成絲毫感受不勝利喜歡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