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道言不以為然的道:“父親馬上拜首相,身為百官之首,還用怕他?”
封德彝嘆了口氣道:“要說簡在帝心,為父不如他!”
……
司空裴寂的府邸上,裴律師走到裴寂身邊道:“父親,禁中剛傳出訊息,陛下要拜封德彝為左僕射,統領朝政。”
嚴法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那便要恭喜封相國了。”
裴寂笑了起來道:“出家人,豈能口是心非?”
裴律師面露妒忌之色道:“倒讓那他們封家,撿了現成的便宜。”
裴寂不以為然的道:“便宜?這種便宜他可不想撿。”
裴律師詫異的望向裴寂。
裴寂笑道:“封德彝這個老狐狸,從武德到開元,圓滑奸詐,八面玲瓏,太上皇、當今皇帝、先秦王,都認為他是自己人,這份功力讓人自嘆不如。”
嚴法不動聲色的笑著點頭
裴寂笑道:“不過這一次,這頭千年老狐,算是踢到鐵板了,這個首相位置,對他而言,只怕是烤肉的烙鐵,燙屁股啊!”
就在這時,一名從人帶著一個信箋遞到裴寂手中,裴寂僅僅掃了一眼,一臉鄭重的道:“律師,趕緊吩咐下人,家中子弟,任何不得出府,更不能胡作非為,違者逐出家族!”
裴律師躬身道:“遵命!”
……
事實上不僅僅是裴寂在吩咐家族子弟,就連陳叔達、蕭時文、包括韋挺、王珪等人也全部吩咐下去,千萬不要招惹陳應。
一時間,陳應成了長安城不能招惹的存在。
……
當天夜裡,李秀寧輾轉反側,她有些疑惑。陳應平時並不是這樣,對待敵人,他是夠狠,可是在長安城,他向來與人無爭,雖然元弘善過份,出言無狀,不過在李秀寧想來,陳應了不起打斷元弘善的雙腿,或者掌嘴就可以了。
一言不和,直接痛下殺手,這讓李秀寧有些不理解。
畢竟一個飛揚跋扈,一言不和就痛下殺手的名聲對陳應不好。
看著李秀寧輾轉反側,陳應噗嗤一聲笑道:“三娘,你這是怎麼了?”
李秀寧道:“陳郎,你變了!”
陳應道:“你是說我不該殺元弘善嗎?”
李秀寧點點頭。
陳應道:“那三娘你知道這個元弘善是什麼人嗎?”
李秀寧道:“元弘善是左武候衛統軍,劉德裕的外甥!”
陳應道:“你知不知道他在汝州有一座石炭礦?”
李秀寧搖搖頭。
陳應向李秀寧娓娓道來。
其實,陳應想殺元弘善並非是因為他出言不遜,主要是因為這貨太喪盡天良了,隨著陳應推廣煤炭的使用,此時關中以及關外,基本都使用煤炭,代替木炭。在這個情況下,煤炭資源,成了香餑餑。
關鍵是元弘善在易開採,儲量大的煤礦竟爭不過其他世族門閥,於是藉著劉德裕的關係,他在汝州梁北建設了一座煤礦。
這個煤礦發生了坍塌事故,造成一百一十九名礦工遇難。
畢竟,任何人都不想出事故,反正事故出了,該賠錢就賠錢給遇難礦工,這是正確的做法,可是元弘善倒好,他不僅不賠錢,反而將前往長安準備告御狀的四十三名礦工家屬,全部殺害滅滅口,就連他的親隨也隨之滅口。
也幸虧一名被滅口的親隨跳入渭水,逃過一劫,只是非常可惜,博仁醫院還是沒有來得及將這名元弘善的親隨救活。
陳應沒有證人,事後,元弘善又把收尾工作做得非常詳細,陳應根本就沒有辦法利用法律的角度為死難礦工討還公道。
一百一十九名礦工,四十三名礦工家屬,以及十二名親隨,足足一百七十四條人命,陳應自然無動於衷。於是,趁著元弘善出言頂撞,直接宣判他的死刑!
李秀寧聽到這些,頓時忿忿的道:“你太便宜他了,應該將他處以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