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秀寧與陳應來到太極宮御書房的時候,魏徵與房玄齡也全身衣冠冕的來到御書房。
李建成看到李秀寧與陳應而來,滿臉堆笑。可是看到魏徵與房玄齡正有說有笑的進來,李建成就怒氣衝衝一拍案,激憤而起。
房玄齡與魏徵茫然對視。
李建成戟指房玄齡,罵道:“房玄齡,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整天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骨子裡,沽名釣譽,市恩賈義,你無恥……”
魏徵上前替房玄齡辯解道:“陛下,其實……這是……”
不等魏徵說完,李建成憤憤地一揚胳膊打斷了魏徵的話道:“你不要替他辯解!門下省,都變成了東市,朝廷的臉面,早就沒了!這種事情,朕不想聽,也不願聽!你拉幫結派,朕不在乎,可是如此肆無忌憚,朕聞所未聞!朕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沒有看出,你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房玄齡從頭至尾,一聲不吭低著頭,任由李建成咆哮。
李建成冷笑數聲,在案几後坐下,瞪眼看著房玄齡道:“說吧,朕看你如何解釋。”
魏徵尷尬地咳嗽一聲,說道:“陛下,房玄齡已經,列出了門下省內,需要裁撤的官員名單,那些拜託房玄齡關照的人,全都在……罷免裁撤之列。”
魏徵說完,一副事不關己的看戲樣子,抬頭看李建成,卻發現他已經呆若木雞。
魏徵忍著笑道:“陛下!”
李建成這才回過神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秀寧鬆了口氣,她有些無辜的望著陳應。
有些埋怨陳應為什麼不給她解釋清楚。
陳應聳聳肩,示視李秀寧坐下來,不必多言。
房玄齡咳嗽一下,清清嗓子道:“陛下,…門下省,設有侍中、左散騎常侍、左諫議大夫、給事中、錄事、左補闕、城門郎、符寶郎,以及書令史、令史等職銜,按照朝廷當下的政務需求,門下省一共需要官員四十餘名即可,餘下的二百多人,均屬冗員,這是其一。”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點頭。
房玄齡接著道:“其二,門下省現有之官員,按照朝廷,官員升遷擢拔之規制,因功績能力入門下省為官的,只有三十二人,餘下者,都是透過各種恩蔭薦舉,甚至賄賂之途混入。其三,根據平日裡的言行,其中二十八人,無曲意迎奉,阿諛奉承之舉,性情耿介,可堪大用。根據這些調查結果,臣以為,門下省此次。只需留下四十三人,餘下兩百八十七人,全應裁汰。”
房玄齡說罷,將人員名單遞給李建成。
李建成默然不語地翻閱名錄。
魏徵嘆口氣,面帶憂色的道:“若是依著玄齡的這幾條規矩,朝廷在長安的官員,最後能留下來的,只怕是還不到現在員額的五分之一。當真是驚天動地啊!”
李建成從牙縫裡蹦出話來道:“就按照這個名單裁員,玄成,讓中書省擬旨吧。”
魏徵一稽後,轉身往外走。
房玄齡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魏徵停下腳步,和李建成一起,奇怪的看著房玄齡。
房玄齡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那張臉有些欠揍,他笑道:“陛下,你還欠臣一個道歉。”
李建成一下子垮下臉道:“你……”
魏徵看看房玄齡,又看看李建成,一臉好奇。
房玄齡倆手一揣,悠然的往那兒一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李建成道:“陛下,你錯怪為臣,錯了就是錯了,必須向臣道歉!”
李建成輕輕撥出口氣,猛地起身,大步走到房玄齡面前,神色嚴肅,畢恭畢敬地,朝房玄齡一稽道:“朕剛才一時不查,錯怪玄齡,還請玄齡見諒。”
房玄齡毫不避讓,大刺刺受了李建成一拜,然後擺擺手道:“嗯,一件小事,臣不和陛下計較。
李建成嘴角抽搐著,狠狠地瞪房玄齡。
魏徵強忍著笑,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