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的長裙,說:你的裙子會溼的。
她說:我有辦法。
話畢,她靈巧地彎下腰撿起裙角,熟練的卷拉到膝蓋處,在外側打上了一個結。纖細直立的小腿露了出來。她抬頭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把傘傾向於她那邊,兩個人並排走著。
我說:你面板真好!不論上面還是下面都白白淨淨的。
又是一頓猛掐,伴著她的警告:不準在言語上佔我便宜!
我說:那思想上呢?
勇於挑戰冒險就要付出代價,泠泠的拖鞋爬到了我的拖鞋上,在我的腳趾處停留、下壓。
一道閃電劃過,她堵上耳朵,我張開嘴巴大喊,卻只聽到“轟隆隆”。
我們在飯館等飯時,門外的雷像得了感冒打噴嚏一樣沒完沒了。泠泠貼在耳朵上的手便一直沒拿下來,兩片睫毛敏銳的眨啊眨,跟王心凌唱的一首歌一樣。
頃刻,老闆提著打好包的飯走到我面前,邊遞給我邊笑盈盈的說:你女朋友真漂亮!
我詫異地扭頭看了泠泠一眼,她還我一個微笑,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把錢付給老闆,然後把飯包掛在雨傘的勾柄上,轉身舉著傘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泠泠一邊捂著耳朵一邊輕輕地踢起水花,頑皮的像個孩子。忽然她在膝蓋處打好的結緩緩地鬆開,在裙角快速捲開將要掉進水窪的千鈞一髮,她尖叫著快速的把裙子拎了起來。
驚魂甫定的泠泠向驚魂未定的我投來歉意的微笑。一道閃電又劃過長空,她禁閉上眼,低下頭扎進我懷裡。我左手舉著傘,只好抬起右手幫她捂住一隻耳朵。“啊!”的尖叫聲先起,雷聲緊隨其後,我的耳朵夾在中間倍受煎熬。
突然覺得懷裡的她好嬌小啊!“楚楚”就是用來形容這個樣子吧!
暖暖的水汽遊蕩在我們周圍。
她抬起頭,我的右手移開她的左耳和秀髮。第一次近距離看她的眼睛,在調皮的睫毛下更顯得安靜,很清澈。一股力量讓我尋找這湖底的美麗。
又是一道閃電倏的劃過,泠泠緊緊的閉上眼,像是想要透過眼睛的禁閉牽動耳部的肉,讓耳朵自己閉上。她沒有把頭埋到我懷裡,只是緊緊地貼著我的肩膀。我的右手並沒有去堵她的耳朵,只是落在她的肩上。咔嚓!歇斯底里的批打聲,我用右手擁緊了她,這次她沒有因雷聲而尖叫。我的鼻尖抵在她頭頂的秀髮裡,像在盛開的花叢中一樣。
“泠泠,你看我只能活動一隻手,像不像楊過啊?”
“你見過兩隻手都不能活動的小龍女啊?”
不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對白,總之,我們伴著這兩句話並不尷尬的分開了。
泠泠的兩隻手一直提著裙子,她說:就這麼提著回去吧。
我說:不怕打雷麼?
她說:要你何用?
後來我常想,如果她把這句話說成“有你在,我不怕”就浪漫多了!
直到睡覺前,小姨都沒回家。可是外面的雷也停了,我便喪失了陪泠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