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瓦剌已經退兵,上官說馬上拔營,這仗,總算是不用打了。
不僅僅是一般士卒,就連本應遊蕩警戒的勇士哨馬也都放鬆了警惕。
許是天氣太熱,不少明軍歇了甲冑,在河邊洗刷起來。
同時,一支千人馬隊緩緩靠近河邊以及大營,誰都沒有預料危機的悄然來臨。
當馬隊距離中營三百五十餘步時,決然隱藏不住蹤跡。
可偏偏他們又是大搖大擺,哨馬並未生疑,也無防備,連上前問話的人都沒有。
直到距離不過百步,錦衣衛發現了不對。
這些騎兵並未有鬆懈之樣,反倒是提了馬速,拔出腰刀。
“敵襲,敵襲。”
有人發現不對,驚恐大叫。
只是為時已晚,百步之距,眨眼間已到了眼前。
馬隊分成兩隊,一隊直撲河邊手無寸鐵的明軍。
另一隊,則是朝著中軍大帳殺來。
河邊猝不及防的明軍眨眼間就被殺的人頭滾滾。
一時間,大軍倒戈,自相蹂躪,爭先奔逸,勢不能止。
一具具屍體翻滾進河裡,不多時,河面一片血紅,浮屍數不可數。
身後不過數里的萬餘瓦剌騎兵見以得手,蜂擁而至。
瓦剌騎兵衝進軍陣,大喊脫掉盔甲,丟掉武器者不殺。
一時間明軍紛紛丟盔卸甲,毫無戰意,很多裸體而死。
中軍大帳,不斷有錦衣衛傳遞最新訊息。
“啟稟陛下,河邊軍將受襲,死傷無數。”
“啟稟陛下,瓦剌突破前營,大敗。”
“啟稟陛下,瓦剌騎兵已經突入前營。”
朱祁鎮始終一言不發,死死握拳,面色微微發白。
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就有幾千人被當做誘餌,白白慘死。
但他明白,慈不掌兵。
張輔面色如常,帶兵多年,心腸早就硬了,別說幾千人,為了贏,上萬人拉上去送死的事也不是沒有幹過。
張輔心裡默唸:“不夠,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