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以為要捱打,忙是抱著頭,蹲在地上,一面叫道:“俺叫張狗。”
朱祁鎮搖搖頭,這屬於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
本來想著朕要展示慈父的形象,卻被這傢伙兩句話給整的無語了,瑪德智障,損害朕的形象啊。
“家住哪裡?”
張狗又想了很久,站起來用手指了個方向,才結結巴巴道:“從這兒那走一會兒,過兩條河,再朝右一直走,就到了張家溝。
張家溝往裡再走,就可以看到俺家啦。”
朱祁鎮:“……”
他嘆了口氣,生平第一次覺得交流真是費力啊。
原來這個世上,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已到了彷彿兩個物種的地步。
朱祁鎮複雜的看著這遍地的‘乞丐’,他們一個個蹲著,低垂著頭,盯著著腳,亦或是呆滯望著某個方向,半天沒有動靜,甚至眼都不眨。
這就是民啊,大明朝的民啊。
說實話,就是會說話的牲口差不多。
身後的海別也覺得這幫人實在是難以理解,小聲道:“他們為何這樣蠢。”
“這就是百姓,我大明的百姓啊。”陳正泰感慨萬千道:“明智未開,明智未開。”
真真的明智未開,百姓如牛馬豬狗一般。
就在這時這時,不遠處一個身影突然竄向朱祁鎮,頓時驚的一眾人一身冷汗,鄺埜差點就大喊:“有刺客,護駕,護駕。”
不過幸好這人動作不快,及時地被一旁的禁衛攔住按到在一邊。
緊接著,一幫子人將他按在地上打,拳腳相向。
那人被打得嗷嗷痛叫,滔滔大哭。
一旁的乞丐們只是冷漠的看著,然後各自坐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至多,可能有人是不是瞟上幾眼。
“住手,放開他。”
陳正泰上前去,此時禁衛們已經停手,見得這蓬頭垢面的人滿面血汙,仰著臉,如驚弓之鳥一般,滿臉都是驚懼惶恐的神色。
陳正泰定睛一看,這人身子瘦弱,用骨瘦嶙峋可能有些過,但也過不到哪去。
雖然慘兮兮的模樣很是讓人同情,可一想到他剛剛的舉動,這幫子禁衛差點嚇死,更是恨死。
“你為什麼跑過來?”
“我……我要回家。”
那人不顧臉上鮮血,抹著腫得老高的眼睛抽泣道。
“回家?你回家為何朝朕衝來?”
朱祁鎮問道。
“我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麼來不及?”
“我爹,我爹要下地了,我得趕回去,饒不了路。”
朱祁鎮一頭霧水,半天才明白過來。
他這是想要抄近道從這穿過,正好抄在自己身上了阿。
這,這還真是點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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