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辦法,就是京營必須強大。
講武堂,是提供新鮮的血液,是為了保持軍隊的職業化。
而朱祁鎮手上要做的,就是建立一個共識或是制度:誰敢染指京營的任何東西,都會成為朱家的敵人。
規矩先立下,若是真的有不長眼的要犯,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所以啊,拿風頭正盛,紅的發紫的英國公府作為切入點,再好不過了。
哪怕朱祁鎮說張輗,張軏已經分家,可他們還是張家人啊。
朱祁鎮別有深意的說到:“老國公,這是私話,這玉不琢,不成器啊,有的時候,現在還能遮掩,以後呢?總不能遮掩一輩子吧。”
張輔醍醐灌頂,“臣,明白了。”
離去之前,朱祁鎮還講了一件事。
他已經和戶部商議了,要再下西洋,從內帑撥款三十萬兩。
不知道英國公府,有沒有興趣一起呢?
待送朱祁鎮離開之後,張輔回到堂中,黑著臉坐了半響。
下人奴婢們見公爺這個樣子,一個個也都是提心吊膽,走路墊腳,生怕哪裡出錯,撞在正當頭,惹惱了公爺。
“張福,張福……”
張輔猛然開口,粗紅高嗓喊了起來。
“這呢,這呢,老爺我在這呢……”
一個上了年紀,五旬左右的人一路小跑過來,正是英國公府的大管家張福。
“張福,你去老二,老三家走一趟,告訴他們,立馬給老子滾過來,晚了一步,老子當著爹的面前打斷他倆的狗腿。
對了,還有他倆的家眷,一塊過來,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張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待張福離去之後,張輔喊來一個嚇得哆哆嗦嗦的丫頭:“去,把夫人請來。”
待張夫人來了之後,張輔將自家夫人拉倒了庫房。
英國公府的庫房是個牆厚房高的單獨院子,這院子共有上方十間,左右廂房二十間,而且這其中每一間,比尋常的房子都要高大許多,自然更是能裝。
但是這一個個房間裡的窗戶卻很小,而且窗戶上邊都用密密的鐵條捆死。
這裡面,裝的都是張家這幾十年的財富,有皇家賞賜,鋪子買賣,田產莊子,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收入。
比如,打仗的戰利品,或者一些朱祁鎮說的那般的……灰色收入。
至於這些庫房裡裝了多少東西,即便是張輔的話,不看賬冊,也一時說不太清楚。
張夫人不知這平白無故的,自家老爺突然來庫房做甚。
還有這大半天的,拿著盞燈做甚?
這大大小小三十個屋子,每個屋裡的一切,朱氏早就銘記在心,哪邊裝的是珠寶,哪邊是金銀器,那邊又是珍珠玉器,田莊鋪面,她都是心中有數,早就做到了如數家珍。
可下一秒,她的眼睛瞪的溜圓。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只見上了年紀的張輔尋尋摸摸的來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用腳踢踢像是確定什麼,費力的挪動牆角一口箱子,然後趴在地上撬開了石板。
撬開石板之後,又費力的抽出幾條木板,隨後一條狹窄的通道,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朱氏懵了。
從沒想到,這庫房裡還有這出地方。
果然,這燈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