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面色冷峻無比,宛如冷麵金剛一般。
太監是家奴,可親軍裡的那些勳貴子弟就不一樣了。
若是真的查出來,擺在明面上,怎麼收場就是個難題。
要知道,現在英國公還帶著一幫子人在宣府那邊打仗。
不動?難消我心頭之恨。
有功怎麼了?我朱家沒有賞賜你們錦衣玉食嗎?
可你們呢?你們是把朕這個皇帝,當做冤大頭啊。
等著吧,總歸有時機能翻出舊賬一起算。
朱祁鎮目中,盡是血絲,他氣憤難耐,胸膛起伏著,嘴裡發出了獰笑。
金英看到這副模樣,嚇得差點尿了。
朱祁鎮知道,武庫這般,那其他的各庫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內庫好不到哪去,戶部那,情況也不容樂觀。
如今第一要務,不是繼續查,是要把窟窿堵上。
朱祁鎮只能是先從南京那邊調來一批武器補入武庫之中,以解燃眉之急。
正統十四年最後的這段日子,宮裡沒了往年的一片祥和,到處都是一片肅殺之意。
金英奉了皇命,短短几天,就將兵仗局,御馬監,甚至已經從御馬監出來有些時候,已經坐上了其他監少監位置上的太監們拉下來馬,送進了東廠。
內廷這般大的動靜,多多少少也傳出去了些動靜,嚇壞了外廷的有些人。
畢竟,被抓的人裡,有些和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宮裡那邊很快就傳出了訊息,將此事定性為曹吉祥私藏甲冑一案,這些人,全都是與曹吉祥涉及相關的人,這才讓這些人的心稍稍放下。
這些日子,受此事的影響,朱祁鎮一直有些不快。
皇帝心情不好,整個後宮這幾日也籠罩低氣壓之下。
這個時候,袁彬帶來了好訊息。
飛球營,已經成型了。
兵仗局幾乎是日夜不停,用最短的時間將一百架飛球造完交付。
而袁彬這幾日也教授著剛剛募來的人手,先是理論,然後是上球實操。
再經歷了高空暈眩,吐的不成模樣,還有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後,兩三百人已經幾乎可以熟練掌握飛球的基本技能了。
當然,這也建立在朱祁鎮朱祁鎮出手的闊綽,錢糧充足,待遇優厚。
有錢,別說上天了,就是磨推鬼都是可以的。
朱祁鎮很興奮,既然已經成型,他就要大幹一場。
“袁彬,這個年,你怕是不能在京過了”,朱祁鎮說道:“既然已經大概差不離了,再練下去,也沒什麼用。
最好的辦法,就是實戰一次。
打一次,哪裡好,哪裡不好,哪還需要長進,全都一目瞭然。
這樣,兩日後,你帶著飛球營,趕赴紫荊關,聽候英國公的調遣。
這一戰,是飛球營的立身之戰,朕對你們,給予了厚望。”
袁彬領命之後,下去準備。
臨走時,朱祁鎮告誡袁彬,他對飛球營的首秀要求不高,首要就是保全自身。
至於別的,能立下功勞就成。
兩日後,一支車隊朝著紫荊關疾馳而去。
紫荊關,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對於大明來說,紫荊,倒馬,居庸三關構成了京師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