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有些微微哽住:“母后,皇后,你們……哭苦了你們了,朕,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天殺的王振,要不是他攛掇著皇帝御駕親征,哪有後來那麼多事,我兒也不會受了這般多的苦。
早知道這王振是這樣的奴婢,本宮早就該早早打殺了他……”
孫太后一時情緒有些失控。
與孫太后不同,錢皇后饒是激動萬分,可還是眉眼彎彎,柔情似水,輕聲道:“妾身不苦,倒是陛下,陛下才是真真吃苦受罪了……”
說著說著,錢皇后又被勾起了傷心回憶,淚珠斷了線一般流下。
這副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樣子,是問哪個男人頂得住?
待孫太后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察覺出了自己失態,故作威嚴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孫太后發令,宮人魚貫而出,只留下海別一人,顯得格外顯眼。
“本宮說了讓你們退下,還愣在那幹嘛?”
孫太后語氣又嚴厲上幾分。
海別嚇得一哆嗦,眼巴巴瞅向朱祁鎮。
朱祁鎮開口解圍,含糊點出海別是瓦剌貴族之女的身份,帶回宮裡,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瓦剌人?”
孫太后一聽,頓時就炸了毛。
這位皇太后,現在有兩個禁詞提不得。
一個是郕王母子,那是要奪他兒子的皇位的。
一個是瓦剌,那是把他兒子擄走的。
“瓦剌人如此折辱皇帝,全都不是個好東西。
她是瓦剌人,想來也好不哪去。
皇帝,老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看她這小小年紀,就一副狐媚相,要是留在你身邊,指不定又弄出什麼事來。
這事,你得聽本宮的。
來人,將此人拖出去,打殺了去。”
海別一聽太后娘娘喊打喊殺,小臉煞白,縮在朱祁鎮背後。
朱祁鎮也是一愣。
自己這個母后,倒也是隨心所欲,開口就是要打打殺殺,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
自己都說了,這是個瓦剌貴族之女,帶回京師有自己的用處,可她還是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