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呢?
軍權,財權,不管是京師的兵還是各省的邊軍,都被陛下用與防備瓦剌名義,幾乎全被那些隨駕的大臣拿去了。
而這些大臣……
王直瞧著王佐那樣,就差臉上寫著“老子只認皇太子”的模樣了。
聖旨念罷,百官看著紋絲不動的朱祁鈺,也都不敢起身。
“王爺,王爺……”
跪倒在身後的興安小聲喊到。
朱祁鈺搖搖晃晃起身,身後的百官早就堅持不住,一個個迫不期待跟著起來。
“殿下”,王佐開口道,“不知太子殿下何在?我等即為人臣,回京之後理應拜見儲君。”
聽到太子殿下,儲君這幾個字,朱祁鈺心就滴血,面上卻還要笑到:“王公莫急,宮裡遞了訊息,皇長……”
朱祁鈺意識到什麼不對,立馬改口:“太子殿下昨夜受了涼,太醫已經看過診了,沒什麼大礙。”
王佐雖是一臉遺憾,但還是沒有強求。
朱祁鈺渾渾噩噩過罷了今天的朝會,回到郕王府,將自己關進書房,不許任何人靠近。
緊接著,書房裡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聽這動靜,裡面該是砸了不少東西。
外面的伺候人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喘。
興安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實在是沒有辦法,急匆匆的去尋王妃。
汪氏匆匆趕來,今日發生的事,她也聽說了一些。
王爺發了這般大的火,倒像是坐實了她的猜測……
汪氏這下子更是心焦不已。
到了屋外,汪氏冷聲道:“你們都先下去吧,府裡的事,”
“是”。
屋外守著的奴婢紛紛退去。
汪氏推門,看見一地的狼藉,散落的書籍,破碎的瓷片。
“滾出去,孤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能不準進來,把孤說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不成?”
一向儒雅的朱祁鈺第一次展現出了自己狂暴的一面。
“殿下……”
汪氏柔柔開口。
“王妃來了。”
朱祁鈺顯得有些頹廢。
回到府裡,仔細回想先前的事,一切全然就解釋的通了。
一定是那封土木堡之後的奏報,當初看過的只有孫太后和金英。
孫氏一定是早就知道了皇帝立太子的事,所以她才會一點都不著急,悠哉悠哉……
還有金英,虧他還以為……
朱祁鈺覺得自己再孫太后像是傻子一般,這讓他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汪氏故意叉開話題,不碰禁忌,揣著糊塗安慰道:“臣妾聽說今天的事了,既然陛下讓殿下輔佐太子殿下,將政務交於殿下,這是陛下對殿下的信任啊。
先帝就只有陛下和殿下兩位皇子,陛下對郕王府也是素來優厚,這個時候,郕王府也不能辜負陛下不是。
至於外面瞎傳的,都是做不得數的,殿下莫讓他們擾了心神,只要殿下問心無愧就。”
待朱祁鈺平復下來,汪氏又藉口殿下還沒用膳,又去張羅著膳食,讓朱祁鈺一人好好想想。
至於自己的那番話有沒有作用,汪氏管不了那麼多,她只知道,郕王與郕王妃是一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