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王保保復生,也不敢誇下海口入住中原。
他也先是有些本事,可照著王保保,差了……十萬八千里都不止。”
王保保,大元齊王,一個能勝徐達的狠人,不少開國元勳都敗在他手上過,就連明太祖也稱奇為“奇男子也”。
可就是這樣的人,窮極一生都沒能幫大元再次回到關內。
伯顏感到了一股透骨的寒意。
他很清楚,朱祁鎮猜的每一步,都是對了。
伯顏是瓦剌內部少有的親明派,主張和明國通商友好,因此在瓦剌內部沒少惹得別人不滿,說是讀漢人那些書讀的都忘了祖宗。
可伯顏並不在乎,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他明白,瓦剌和明朝,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誠如朱祁鎮剛剛所說,在人力和財力上相比,瓦剌甚至不足以明朝一個零頭。
一個武庫,輕輕鬆鬆就能湊出上百萬件兵器。一個通州,隨隨便便就能儲存百萬石的糧食。
一道詔書,簡簡單單就能徵召幾十萬的人馬。
光是這些東西,哪怕耗盡蒙古全力也湊不出十之一二。
這樣的實力差距,也絕不是人力能夠彌補。
當年的王保保不行,如今的也先也不行。
明朝就像是有著高牆大院,腰纏萬貫的富商大戶,而瓦剌,就像是個皮包瘦骨,窮兇極惡的乞丐一般。
往日搶上些什麼到沒什麼,可要真是想奪走人家萬貫家財,那不是痴人說夢。
在俘獲朱祁鎮的時候,伯顏就提出的自己是想法,藉機狠狠敲詐明國一筆,與明國修好,重開通商朝貢一事,甚至藉機逼迫明國承認大元的地位,擺脫大明宗主國的身份。
可也先,提出了一個瘋狂的計劃,並且不斷告訴伯顏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伯顏一時間,還真的心動了。
他想過,哪怕真的事與願違,只要朱祁鎮在手,總歸是有和明朝迴旋的資本。
可今天朱祁鎮的一番話,徹底戳碎了自己的底氣。
入了關,極大可能就是有去無回,損失慘重。
在到時候朱祁鎮若是真的變成太上皇,那這張底牌的份量就大打折扣了。
過了良久,伯顏才開口:“不瞞陛下,其實臣也勸過太師,南下一事,實在是風險太大,可太師說,如今陛下在手,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恢復大元的榮光,就在眼前……”
“放屁”,朱祁鎮笑罵一句,“真是笑死朕了,恢復大元榮光?這種鬼話,恐怕也就只能用來蠱惑人心罷了。
他也先想要的是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什麼大元大可汗的位置。
你我心中都知道,你們心中那個大元,早就在洪武年間那次北伐,元順帝棄大都而去的那天就亡了。
繼承大元正統的,不是你們,是我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