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啟未曾言語傲慢的飲了一杯茶。
這一次是夷豐主動要見成周國使者,但成周國上下卻都是提了心。
以至於此時看到臧啟落下茶盞的時候昌自明就想到了臧啟想要說的話。
“成周國和虹梁國這一戰打得不錯,不過是幾個月就將武器精良的虹梁國打退出了成周,還弄到了一批虹梁國的武器。”臧啟是在誇成周國,白明芷剛想要驕傲的接話說也不看看誰領的兵就被眼疾手快的農嬋捂住了嘴。
下一瞬就聽到臧啟繼續說:“不過託成周國的福,前不久虹梁國剛給了夷豐一批最新的武器,精良程度應該在你們之上,而且……”
臧啟挑眉露出一個真正屬於夷豐的、滿是奪掠的眼神,“若是夷豐向成周國動兵,虹梁國還會再提供一半武器。”
白明芷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嚥了下去,在出城後也一直明白自己身份的白明芷在這一刻清晰的感覺到了壓在自己肩上的重擔。
怪不得皇上會讓她前來,是因為她是這一次科考中嶄露頭角的女子,是因為她是白家人,也是因為她是從古至今第一位女子白監督的妹妹。
所以皇上看出了她的心性後才給了她這一場機會。
原來從白家女兒到成周國白家女兒這短短几個字中的轉變是要如此大,原來當她走到這裡的時候她就是成周國的使者,擔任的是成周國的一切。
白明芷看著面前的夷豐人,首次感受到了自己身旁所有人對他們的重視。
即便是昌自明和農嬋這樣會笑著說話的人。
其實從一開始倆人表明身份開始就是他們重視的開始,他們用著一樣的話來給自己加上能讓對方看得上、也不敢動手的身份。
害怕,但他們依然要來,因為夷豐談的不是自己弱,而是成周國是否要腹背受敵。
清楚夷豐的戰力,清楚如今成周中內憂外患,所以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剋制著自己的害怕為給自己國家中的百姓爭取更大的機會可以如常的生活而不受混亂。
白明芷這時候有些恍惚,看著這桌上所有談判的人恍惚。
白明芷在想自己那十三歲就要踏上前往戰場的阿姐是什麼時候明白的呢?
站在城牆上守城的阿姐那時候在想的是什麼呢?
而今身在樂州中又是懷著如何的心情呢?
這些想法轉瞬即逝,白明芷在看向臧啟的時候開口詢問:“虹梁國給的武器?虹梁國可不像是偏心的人,既然給了夷豐那不應該沒給治格吶。”
這一刻白明芷是萬分感謝前幾天回來的於蝶在家中說了這些事情,不然她怕是萬萬不會想到從這裡入手。
近乎是隨著白明芷的話臧啟的眼神就落了過來,和第一次見面時的失望比起來現在的眼神多了幾絲與其他人相等的惡意,若是在之前白明芷會慶幸,但現在白明芷卻是笑了起來。
真好。
她明白的並不晚。
“虹梁國距離治格更近,聽說這些年應該給了治格不少的兵器吧?不然夷豐應該也不會容忍治格活到現在。”
白明芷看著對面夷豐所有人,忽然想,是不是這些人中只有自己才能、或是隻有自己才敢於說出這些話,那這些皇上是不是也早已經預料到了?
“夷豐可以和成周國開戰,但夷豐應該要有被滅族的意識的,畢竟現在治格雖然收斂了兇性準備耕織,只是誰也不能說他們是沒有了兇性。”
治格說是治格可也不過是夷豐中分出來的一族,說到底他們身上的血都是同樣的,怎麼可能短短時間說收了武器就真的不在殺人。
臧啟未曾開口之前白明芷繼續道:“顯然臧首領也是知道的,不然怎麼會想要同成周國談判,談的不也就是我們互不打擾?”
昌自明抬眼看向白明芷,眼神是良久未曾移開,那是所有人瞧上一眼就能明白的眼神,向來善於隱藏自己的昌自明此時卻是沒有將自己的眼神隱藏分毫。
只是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到昌自明這邊,只聽到臧啟嘲諷一笑開口:“互不打擾?若是我想要起兵,這四城……”
臧啟看向白明芷,“你以為你們的兵力能抵擋多長時間?這麼多年夷豐什麼時候說過大話?”
白明芷心中清楚的很,這麼多年成周中也就出現了一個龐陽,而今龐陽和虹梁國的戰爭中已經受傷,現在還能不能領軍打仗在論,但成周國是絕對不想要和夷豐在起衝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