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把菸絲填在菸斗裡,不緊不慢道:“什麼事?這麼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
顧大郎見家裡人都聚齊了,才說出自己的想法,“阿爺,咱們家小子多,單靠家裡這幾畝地,很難把日子過起來。”
顧老大也覺得兒子的話有道理,附和道:“爹,現在大郎媳婦有這個手藝,我倒覺得家裡也能弄個賣吃食的營生。”
顧老頭老眼一橫,沉聲道:“你們想得倒是好,做生意不要本錢嗎?還有,要賣什麼吃食,怎麼賣,這些都是要有個章程的。”
顧老太也開口了,“你們有這個心倒是挺好的,但這事得從長計較,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謝氏笑了笑,“娘,這還是得虧寶兒提醒呢。”
在炕上假裝玩著藤球,實則耳朵豎得老高的甜寶兒聞言,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爺奶他們。
“原來是我寶兒的主意,那得好好考慮了。”
一聽是甜寶兒提醒的,顧老頭和顧老太馬上變了個態度。
劉氏酸得不行,撇嘴道:“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可別生意沒做成,把家底賠個精光。”
顧老太的好心情瞬間被敗光了,冷聲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老頭也沉著臉,“老二,把你媳婦帶出去!”
“給我出來!”
顧老二覺得很沒臉,急忙把劉氏拽了出去。
顧二郎臉皮也發紅,無奈道:“阿爺,我娘是個拎不清的,真要做什麼營生,確實不能讓她摻和。”
劉氏再怎麼著,孫子也是好的,顧老太不忍孫子為難,便不再數落劉氏。
顧老頭磕了磕菸袋鍋,說道:“不管要做什麼營生,都得幫人把喜宴做了再說。”
做出了喜宴,也就能看出張氏的廚藝到了什麼境界,再決定賣什麼吃食。
“大郎,讓你買的豬呢?”
晚飯時,顧老頭突然才想起買豬的事。
“阿爺,我——”
顧大郎愣住了,連甜寶兒也忘了這事。
一看就知道顧大郎,和同去的謝氏、張氏都忘了買豬的事。
在顧大郎不知該怎麼和爺爺交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響。
“怎麼像豬的聲音?”
眾人趕緊擱下飯碗,剛走到外面,就看到門不知被什麼東西撞得碰碰直響。
顧老大剛把門開啟,就跑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朝著他們橫衝直撞了過來。
“是豬,快閃開!”
帶著女人孩子們閃躲開後,顧老二拎了根木棍打在豬的腿上。
豬腿一軟,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眾人七手八腳地把豬捆起來。
把豬制服後,這才打量起這頭肥碩的豬,“這麼肥的豬哪來的?”
“這不像野豬啊,會不會是誰家的豬圈壞了?”
“沒聽說,要是豬丟了這麼大的事,還不早就喊著大家幫忙找了?”顧大郎笑道。
顧二郎也說,“就是,沒準就是串秧子的野豬。”
串秧子的野豬,就是誰家豬跑到山上和野豬配了種,又回來下崽,誤入了別人家,這種情況也不少見。
是我養的,才不是什麼串秧子的野豬,甜寶兒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