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急,從口袋裡掏出煙來,慢慢地吸著。
張春年又把牌遞給我,我看的出來,他手有些微微顫抖,從這點來看,他是真怕朋友輸了。
不過輸光我的,跟輸光朋友的一樣。
尤其是輸光我的籌碼,都是他的錢。
我一邊洗牌一邊唸叨著:“老天爺呀老天爺,這把讓我贏一次吧。不然我就沒機會了,我一定給你燒紙,你要保住我的舌頭,到最後一定要和姓牛的籌碼一樣。這樣我們誰都沒損失。”
牛頂天撇嘴看我,一臉鄙夷,但我知道他內心澎湃,因為上次,他最後也沒能贏我。
李道又插話道:“姓畫的,你廢話可真多。有本事跟我師父真刀真槍賭一把,耍詭計算什麼本事?”
沒等到牛頂天說話,我搶過話說:“真刀真槍?真刀真槍要丟手指頭。你腦子要是聰明點,至於手指頭沒了嗎?”
李道指著我:“你……”
“你什麼你……”
“好了!”牛頂天吼了一句,“你還不夠丟人現眼的。”
李道真是沒腦子,無論他的手指頭是怎麼掉的,反正是沒了,就憑這一點兒,他永遠都是個輸家。
千門藍道,只看結果。
我再次發牌,當我把牌翻開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地罵了一句:“我草他媽的,又是斃10,這他媽的還怎麼玩兒。”
三把輸了九十個籌碼,送人一個,我手裡還有九個籌碼。
最後一把,這局我一定要翻身,在我發牌的時候,我用的抽發的手法,給自己發了把對9的牌。
牛頂天肯定能看出我出了千,但他並沒有把話言明。
他覺得我就是再出千,也無法挽回輸的命運。
我發完牌後,並沒有把牌亮開,而是扣在桌子上,環視著他們三個人,最後,再目光停在另外兩個閒家的身上。
他們長相平平,實在沒有什麼特點,就用甲乙來代替他們的名字。
我先問甲:“剛才我和牛老爺子私下有個賭注。我跟你們初次見面,沒什麼大仇,斷手斷腳的有些不合適,這樣吧。如果讓我知道你出千,那你就自己剁掉兩個腳趾頭,比剁手指頭強,對不對?”
甲聽了我的話,臉色微微一變,“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剛才我們說了,誰出千剁雙手,挑腳筋。這麼說,你同意了,好,沒問題,你是條漢子。”
他剛要開口,我就把頭扭到另一邊,看著乙問:“你呢?你是加註還是減注?”
乙盯著我,我盯著他。
我們兩個人半天都沒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出千了,難以下決定,如果被我抓住出千的證據,他的代價不小。他要是減注,那就是證明他出千了。無論是加還是減,他都非常難以回答,我就是要讓他們心裡有壓力。
我的籌碼已經不多。
再輸一把,我就沒錢了。
賭局結束,我輸了雙手雙腳。
但,我可沒那麼容易輸。
乙把牌放到桌子上,雙手插進口袋裡,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又過了一會兒,緩緩道:“我只是隨便玩玩,我不輸手腳。如果輸手腳,我不會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