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答應留下後,劉毅第一時間,當然是和屬下通個氣。畢竟多了個重要的幕僚,要是下面人都不認識,不但是個笑話,對以後的協作也不大好。
徐庶加入後,劉毅和其交流不少,墨家的一些內幕也漸漸展現到劉毅面前。
墨家講究人人平等,所有弟子一律以師兄弟相稱,昔墨子在時,大家統一歸屬他一人指揮。下設四個堂口,分為子醜寅卯。其中,醜門以修文和辯論為主。寅門以兵學,以及製造戰爭武器為主,卯門大抵就是年輕弟子的統集,相當於後補力量。
除了這三門外,還有個虎門,人人都有精湛的劍術和搏擊術,是墨家最中堅的守備力量。
而子門,就是墨家核心弟子,一般要精通其餘幾個堂口的技能的人才可能擔任,也就是最有可能繼承鉅子的人才可能進入。
墨子在時,這五個堂口各司其職,倒也相安無事。他去世後,幾個堂口誰也不服誰,最終走向了分裂。其中,子門因為人少且特殊,暫不贅述。卯門是候補力量,也不用浪費筆墨。最終出現分裂的,就是醜寅虎三個堂口。
醜門以辯論為主,就是後來的相夫氏之墨。寅門以兵學,製造戰爭武器為主,就是相里氏的前身。至於虎門則不用說,就是現在徐庶加入的鄧陵氏之墨。他們本來是守衛墨家的中堅力量,後來遊俠天下,自成一派。
相夫氏之墨在三國時雖也沒落,但仍有代表,就是目前的北海國相孔融,劉毅得知這個訊息時,也是怔忪良久。
孔融在三國時雖不大出名。但「孔融讓梨」的故事,他從小耳濡目染。這人在道德方面無話可說。但身為相夫氏代表,其誇誇其談,愛論是非的毛病肯定有。
北海在今山東濰坊一帶,孔融能在這一帶站穩腳跟,少不了相夫氏之墨的支援。在原來的歷史上,他在北海當了六年的主政官,也做了不少實事。
修城邑,立學校,舉賢才,表儒術,頗有治績。若是在盛世,妥妥的一個治世能臣。
可生逢亂世,這些政績可頂不了刀兵,北海屢次被黃巾肆虐,後來袁紹進攻北海,孔融不敵,逃往曹孟德控制的許昌朝廷,結果仍改不了嘴欠的毛病,觸怒了曹孟德,慘遭殺害。
墨家,果然是一群「大能」啊。
徐庶在鄧陵氏的地位不低,和馬勻見面後,兩人完全沒有同門相見的那種熱情勁,只是在劉毅見證下,淡淡的打了個招呼。而後,劉毅就帶上徐庶,去見了目前的謀主賈詡。
賈詡如今越發低調,每天除了看書,就是督促新收的兩個弟子看書習字。劉毅帶著徐庶去看他時,他正端坐在堂前,坐在個胡凳上背論語,其搖頭晃腦的樣子,和個教書先生差相彷彿。
在其下首,則擺著個長條案几,楊修和馬均伏在上面,正恭恭敬敬的做著功課。
看到這一幕,劉毅也鬆了口氣,楊修這混世魔王終於有了剋星,希望在賈詡的磨鍊下,他大而化之的性格有所收斂吧。
例行寒暄後,賈詡和徐庶就拉開了話匣子,兩人一番唇槍舌劍,把個徐庶嚇個半死,連擦冷汗不已。而賈詡也面露驚容,直言墨家不愧是顯赫一世的大派,即使沒落,仍是人才輩出。
看著高談闊論的兩人,劉毅也有些恍惚。苦心人,天不負。有些東西,終究是能改變的。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謀士,在自己努力下,最終走在了一起。
歷史,是可以改變的。
只要你敢想,去做。
飛蝗一事,對獻帝的影響很大。獻帝一下成長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樣消沉,得過且過。
十常侍被誅後,內朝不復存在。僅剩常朝和大朝會,雖然明知道自己的作用有限。但五日一期的常朝,獻帝
絕不遲到,更不缺席。至於大朝會,御輦更是早早停於一側,靜等朝會開始。
劉毅得封給事中後,獻帝就有了召見他的由頭,三天兩頭就喊進宮。不過,小皇帝開始還多向他請教一些治國道理,過了一段時間後,就漸漸向技擊一道傾斜了。
無他,劉毅現在名氣太大。其「無敵」的名聲,甚至蓋過了呂布,鴻都門一戰,更是一招將王越的得意弟子打敗,這更加重了其名望。小皇帝畢竟只是個半大孩子。貪玩的心思終歸要重一些。
「……二十七,二十八……」
獻帝正躺在筵席上,做著仰臥起坐。劉毅和劉和一左一右,侍立兩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劉和道:「虎候,開了年,為兄就要回北地了。倒時你在陛下身邊,還得多多擔待。」
開年就要走了啊?可真急。劉毅沉吟了下,想著徐庶,順勢提了一嘴:「最近小子得了個大才,不但文武雙全,更是胸有乾坤。對襄候平定北地,應該很有幫助。到時還得麻煩劉兄一趟,帶上一起。」
「哦,大才?」劉和眉頭一揚,笑了笑道:「既是虎候推薦,那才幹應該沒得說。為兄帶著就是,定不會讓他吃虧。」
漢代官員的任命,以察舉徵辟並重。許多人為官,都是靠德高望重者推薦得來的。史記常載,某某「舉孝廉出身」,這裡的舉孝廉,就是德高望重者,察覺到這人有孝心且為人廉潔,所以叫做「舉孝廉」。
為此,很多人想盡辦法,以入那些德高望重者之眼,就希望能得到他們青睞,得個一官半職。
劉虞德高望重,當然有察舉的權利。看劉和的樣子,多半將劉毅當成塞過來的一個求官者了。
這也是官場常態,以他父親現今的地位,也是舉手之勞而已。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劉毅的,所以也沒多想這人有多「大才」,只當劉毅是客氣之語。
不過劉毅也不擔心,以徐庶的才幹,真到了幽州,入了劉虞法眼。嶄露頭角是早晚的事。
他笑了笑道:「如此,小子先行謝過劉兄了。」
已是深秋,小皇帝體弱,在筵席上做了二十來個仰臥起坐後,就有些氣喘吁吁,難以為繼。他翻身爬起來,有些賭氣的道:「不做了,劉卿,朕想跟你學殺敵之術,不是這些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