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青石板鋪就的寬闊大道上,一架雙馬馬車緩緩在不朽堡壘城東城門前停下,
在向站崗計程車兵遞交了通行的文牒後,馬車緩緩使勁了城中。
沿著寬闊的主街道,使勁了城市的喧囂。
雖然不久前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屠殺,但不朽堡壘依舊是諾克薩斯乃至整個符文之地最繁華的都市之一,
街頭上大小商鋪林立,賣藝的藝人、雜貨攤的小販、路上的行人擁擠在每一條街頭巷尾,吆喝聲、討價聲、爭吵聲共同構建起了這座城市的光景。
然而,比起一‘牆’之隔外的喧譁,緩緩行駛的馬車內卻是一派寂靜。
相對而坐的尤里安與卡西奧佩婭兩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怎麼會這樣?’
諾克薩斯為何會變成這樣,在自己離開的這兩三年裡,變化的有些讓人陌生,讓人...寒心。
這不止是困擾著尤里安的問題,也是讓卡西奧佩婭陷入沉思的困惑。
是戰爭失利的原因麼?
戰事不順、擴張受阻,這些困難導致了帝國境內人心浮動,使得那些‘被迫’臣服於諾克薩斯無敵之名下的眾多部落與地方勢力萌生二心,而後相繼起兵反叛。
這般看來,似乎混亂的原因找到了。這也是流傳於街頭巷尾的眾多傳言中最容易被人認可的一條————可這只是在那些普通人眼中。
戰爭失利?對諾克薩斯的影響或許確實有,十幾個兵團相繼覆滅,數以十萬人的埋葬,確實足以動搖諾克薩斯人鑄就的‘無敵’之名,
可若說動搖到了諾克薩斯的帝國根基卻是未必。
至少以卡西奧佩婭這樣大世家出身的高層貴族看來,這並不是導致諾克薩斯陷入如今的困境並最終衍化成一場史無前例的慘烈屠殺的‘根源’。
而那最根源的問題,其實在諾克薩斯的內部,在不朽堡壘中央矗立的高聳宮殿中,在那華貴的大統領御座之上————
大統領...老了。
那個未至而立之年便已高登極位,自此統治帝國超過八十載,親眼見證諾克薩斯全部榮耀輝煌的勃朗·達克威爾大統領,如今已經步入了他人生的最終末年。
他老了,
即使有從艾歐尼亞各大小遺蹟古墓中掘出的各種聖物草藥滋補,也難以改變那位大統領閣下如今已經年歲過百的事實;
更無法改變那位帶兵征戰數十載的老人,那傷痕累累的身體。
他老了,病入膏肓。自幾年前開始,他的身體便有了大幅度的衰弱,視力衰退,畏寒怕風,走起路來都需要傭人攙扶。
他無法再像從前那般騎上戰馬衝鋒在前,也無法再像年輕時有著無限的精力每日從早到晚的去處理那雪花一樣多的政務,更無法像從前那般,將自己的觸角延伸到龐大帝國的每一個細末角落,將命令直下到商賈鰥夫身上。
達克威爾老了,
而諾克薩斯,又並非是像瓦羅蘭大陸西面的德瑪西亞施行的王選制度。
‘一個疆域遍及寰宇的龐大帝國的最高統帥’,又有誰會不心動呢?
最主要的是,大統領老了,可他的兒子們,卻很年輕。
年齡最大的兒子錐勒也不過剛剛四十出頭,而小兒子凱倫更是弱冠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