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沖天,月光如水,
高大的城堡之下,是一處臨時搭建起的堡壘,雖然簡陋,但還是以青石鑄底,上好的圓木為骨架,做的很是堅固。
它坐落在起伏的丘陵上,扼守著往來的通途——這樣的堡壘,
在從鐵水城通向芬多的道路上有很多,綿延坐落,一直能延申到貝西利科的城牆下面。
從這一點,或許就能看出,那位鐵水城主的心思了:
戰爭,明明只是開始了一個月,
為何會有這麼多的堡壘落座於曠野?
在無數年前,諾克薩斯與皮城人達成和約後,帝國的東南方早已是多年不見戰火,即便是諾克薩斯的軍隊跨過海洋前去征服黃沙飛舞的土地,
也沒有一支軍隊經過這條道路。
而一路之所見,
雖然粗製的木頭堡壘遠比不過高牆深壕還有河水環繞的諸多城市城堡,但只是用來負責沿途物資轉運以及軍隊的臨時駐紮,卻是綽綽有餘。
確也如此,
自北向南而來,一路上不時便有小股的騎兵經過,
往往這種時候,過不了半刻鐘,便有大隊的運糧車隊緊隨,
它們毫無意外的都來自於最南方,不論是鐵水城、楚希多,還是別的什麼城鎮鄉村,目的都是為了將各種物資運送往前線,那戰火最為吃緊的地方貝西利科港——那裡,決定著許多人的命運。
至於平素裡往來行腳的商隊?早以在戰火的逼迫下逃得不見影蹤。
“你......究竟要做什麼?”
帝國行刑官的信,到達法爾格倫已經過去了一天,
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猶在腦海之中,可眼下的紅刀卻有些迷惑的望著一旁平靜坐著的男人,心中滿滿都是不解:
是要襲擊運糧的隊伍麼?若是如此為何放走了這麼多車隊卻一直沒有動作?
若不是,那為何等在這裡已經過去一天了,卻依舊沒有見到男人的半點動靜?
難道眼下不是在戰爭?
抬頭望了眼遠處的大道,
得益於諾克薩斯的習慣,在新納入的土地上,諾克薩斯人在築起象徵征服的諾克斯托拉後,經常會順帶著修築一條聯通最近兩座城市之間的青石道路,
而遠處的那條,雖然無法與不朽堡壘那足以容納十六駕馬車並行的大道媲美,但依舊足夠從鐵水城而來的運糧車平穩而快速的透過了。
這種走到哪兒修到哪兒的習慣,放在和平年代,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放到戰爭中,紅刀有些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嘲笑諾克薩斯自作自受,
“需要毀掉道路麼?如果沒有了這些路,叛軍的物資運輸必然會受到影響,儘管影響的時間不一定很長,但應該也能稍微緩解一下貝西利科那邊的壓力。”
眼看著漫長的沉默當中,又是兩隊車隊從面前經過,
薩瑪利紅刀終於按捺不住再一次開口問道,而這一次,好像石凋一般沉默的男人終於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