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烏雲漫天。
營地裡計程車兵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白天要外出探查附近的情況,要向後方的厄文戴爾報告情況,而且還要時刻警惕著隨時可能發生的戰爭,確實容易讓人疲憊。
站在崗哨上的賽德藉著微弱的光亮四處看著營地內外的動向,可是今夜的光線實在是不怎麼足,看著營地外影影倬倬的樹叢灌木,有些無奈的抬頭瞥了瞥快要躲進烏雲中的月亮。
和大門另一邊崗哨的值班士兵韋德對視了一眼,兩人默默的拄著手中的長矛,監視著各自的區域。
雖然是在值班,可是賽德卻並沒有什麼緊張感,這實在是因為這裡背靠厄文戴爾城,離戰爭的前線又比較的遠,更沒有什麼像樣的戰爭價值,而敵人的大股部隊,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穿過陡峭崎嶇的山脈,然後繞到這裡,小股的敵人又不太可能對厄文戴爾城造成什麼像樣的攻擊,所以時過午夜,賽德就有些犯困了,百無聊賴的看著對面的韋德背過身子拄著長矛,壓低了帽子,賽德有些憤憤的暗罵了一聲,也準備稍事休息一下。
“沙...沙...”
嗯?沙沙的聲音讓賽德迷糊的心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支起了身子,看向了崗哨外面,一股微風吹過,營地外的樹叢發出了“沙沙”的響動讓賽德提起來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有些惱火被打擾了瞌睡的他帶著火氣悄悄眯起了眼睛。
在他看不見的崗哨哨塔腳下,一個黑影悄悄的摸到了木質的架子下,月亮鑽進了烏雲中,天地一瞬間為之一暗,黑影卻一動不動的立在支柱的旁邊,似乎融入了暗影之中,
“沙沙沙”
一陣夜風吹過,樹叢再次響起了沙沙的聲音,而哨塔上,燃燒的火把被風吹動,響起了“呼呼”的聲音,火苗被風撕扯著,可是這次,哨塔上的人卻沒有再次被驚醒。
黑影藉著風聲與火苗聲,身子悄悄的掛在了懸梯側方,巧妙的將身子隱藏在了支撐著哨塔的立柱中,一點一點,黑影如同狩獵的毒蛇一般緩緩向上遊弋,腳尖輕點懸梯發出的“咚咚”聲被火苗左右飄動的呼呼聲掩蓋,直到他的身子蜷縮著,掛到了哨塔下方。
風聲漸小,哨塔上的人再次被驚動,揉了揉緊繃的臉龐,四處張望了下,見沒什麼動靜,又軟塌塌的靠著長矛閉上了眼睛。
身影再次行動了,悄悄的攀上了哨塔,黑影漸漸的將陷入沉睡的賽德籠罩,“噗。”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響,一柄漆黑不透亮的匕首順著頭盔與胸甲的相連處斜斜的刺入,黑影的手腕順勢用力,睡夢中的賽德只感覺渾身一冷,身子變得軟綿綿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直至黑暗。
脖頸處發出“呼嚕嚕嚕嗚嗚。”的聲響,然後就恢復了平靜。
悄悄的將賽德的身體靠在哨塔的圍欄的拐角上,藉著木欄與長矛形成一個小的支撐,這讓人從遠處看去,仍然有半邊身子露在外面,只不過,是背對著營地裡的所有人。
做完這一切,黑影再次藉助起風的契機,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另一邊,將另一個人也無聲的刺殺掉,黑影無聲的繞到了後方的帳篷附近。
八個人,五個帳篷,先解決兩個單人的。
看著一片陷入沉寂的營地,黑影——尤里安知道暗殺才剛剛開始。
兩個單人帳篷,雖然是單人,可是難度卻沒有降低,反而會更高,因為那兩個單人的帳篷裡分別住著的是隊伍的伍長和副手。
可是尤里安抬頭看了眼徹底進入雲中的月亮,心中卻很安定,這樣一個陰天,真的是天助我也。
可惜了,如果風向對的話,我或許可以利用毒煙,那樣也許會更加輕鬆。
看著有一丈遠的營帳,營帳前的火把清楚的照映出了躺在其中的人影,尤里安猶豫了片刻,悄悄收起了匕首,從身後摸出了一柄寬約三十厘米的手弩,輕輕的上緊了弓弦,尤里安將箭頭瞄準了人影的頭部
手指微微顫抖著,尤里安額頭緩緩的滲出了汗水,眼睛微微眯起,瞄著遠處的帳篷,他知道這一擊必須要命中,還要命中關鍵部位讓他不能有機會鬧出響動,萬一如果失誤了,沒有一擊斃命,他就可能要面對包括一名副手在內的七名德瑪西亞士兵,而以德瑪西亞人和諾克薩斯人生活條件的對比,他極有可能在多人的圍攻下受傷,而受傷其實不是最關鍵的,如果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務證明自己的實力,尤里安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
搖曳的火把,將帳篷裡的人影照的左搖右晃,尤里安的手指放在扳機上遲遲不敢按動,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眼前也蒙上了一層朦朧,感覺天地之間安靜了下來,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這讓他的心變得起伏不定。
我會失敗麼,失敗了會死嗎?不能證明自己的進步會讓卡特琳娜很失望吧?也會讓杜克卡奧將軍以及營地裡其他刺客笑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