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將軍大發雷霆,甚至拒絕正眼看自己的女兒,還在營房裡憤怒的宣稱,她是他的恥辱,也是家族的恥辱。
而在小姐羞憤的離去之後的這幾天時間裡,守衛在門口的親衛每日小心翼翼,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因為自己讓將軍再度生氣。
可是今天,正當兩人警戒般的環視左右的時候,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一身冰霜,美目帶煞,更讓兩人心驚的是,那一道彷彿將左眼一分為二的疤痕,在此時此刻,更顯得猙獰。
見到身影的第一時間,兩位親衛行了一個禮,可是這位克卡奧家的小姐,卻無視了他們走進了營房。
兩人對視一眼,立正站好,眼觀鼻鼻觀心,不聞不問。
在卡特琳娜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屋內的杜克卡奧將軍就感應到了。那不加掩飾的冰冷,難以剋制的殺意,還有那被她提在手中的血物。
“砰。”卡特琳娜隨手把東西扔在地上,東西滾了兩滾,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坐在座椅上轉過身子的杜克卡奧,銳利的眼神,如刀割一般,看著站在桌後面的卡特琳娜——他曾經為之驕傲的女兒。
與之相同的,兩人似乎對丟在地上的那團血物——頭顱,絲毫不在意,甚至一直到卡特琳娜將頭顱扔在了地上,兩人的目光都沒有半點偏移。
“你回來幹什麼?”杜克卡奧冰冷的語氣彷彿北地的寒風一般,而對面的卡特琳娜也絲毫不示弱。
透過她的眼神,杜克卡奧感覺到了殺氣在蔓延。而不只是他,就連在門口站崗的親衛,也感覺到了那毫無顧忌的殺氣,只是兩人卻當一切完全不存在一般,連身子也不挪動分毫。
卡特琳娜靜靜的看著桌子後面的這個男人,這個生她,養她,教會了她如何使用武器,如何殺人,如何成為最鋒銳的,斬絕帝國敵人的利器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她冰冷的聲音如同北地刺骨的風,刺向了坐在桌子後面的人:“在之前,我曾經反覆的考慮過,在殺死您要求的人之後,是否要順帶取下您的首級,來作為我洗刷恥辱的憑證。”
聽到女兒的話,杜克卡奧面色不改,就連交叉相疊的雙手也沒有移動一絲一毫。
“而現在,在殺死您派出來殺死我的人之後,我卻突然改變了我的想法。”
聽到這兒,杜克卡奧眼睛微微一凝,可是卡特琳娜卻似乎沒有看見一般,繼續說著:“我想,您是正確的,不論是作為一名刺客,作為一名諾克薩斯軍人,還是作為...您的女兒。”
“但是,在踏進這裡之後,我卻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杜克卡奧放下了手,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既然您覺得,我是您,也是家族的恥辱,那麼不妨您再從頭培養一個人成為刺客,然後...殺死我。”
“或者被我殺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卡特琳娜冰冷的眼神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細小的波動,而這絲波動,卻被杜克卡奧敏銳的感知到了,讓他突然有了一些興趣,
是誰?或者說是什麼事兒?讓他的這個女兒,有了這樣的變化?
而卡特琳娜也感覺到了自己那一剎那間心緒的變化,可是很快,那一絲波動就被她徹底的驅逐。她的身上逐漸泛起了更強烈,也更強大的殺意,臉上也彷彿凍了一層寒霜:“如果你失敗了,我會殺了你,還有所有的人。”
她用手指滑過左眼上深深的傷口,在猙獰的疤痕下,她的表情嚴肅而認真:
“我已經付出了我的代價,而如果您失敗了,您也會付出同樣的。”
下一秒,卡特琳娜的氣勢突然間杳無蹤跡,那股冰冷,那股殺意,彷彿消失了一般,她平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許久,轉過身去,再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在這裡出現過一般,
只是迴盪在營房裡的聲音,還有悄然出現在杜克卡奧身前的紙片,在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人我已經選好了,五年,你的時間只有五年!”
低頭看著靜悄悄躺在桌面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紙片,杜克卡奧沉默了許久,輕輕一抬手,下一瞬間,一位身穿長風衣,帶著兜帽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望著營房的大門,杜克卡奧沉默了許久後,開口說道:“找到這個人,把他帶回來。還有...”
“調查一下卡特琳娜這幾天經歷了什麼事。”
男子默默的行了一個禮,下一秒一個轉身,消失在了營房之中。
低下頭,手指拈起了這張寫著一個名字的紙片,杜克卡奧眼中寒光一閃,紙片瞬間從指間消失,切開了火爐的火苗,消失在了爐火深處。
火爐的火焰燒的更旺了,就像是那難以壓抑的,充滿殺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