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女人平靜的話讓尤里安有些失望,他默默的拔出了插在手套上的骨針,來回轉動著,突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你要走了是嗎?”
看著尤里安低下頭的樣子,女人心中波瀾乍起,轉瞬間就恢復了平靜,默默的點頭道:“我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或者...是去證明自己。”
“哦...”尤里安撓撓頭,把心中莫名湧起的煩躁驅趕走,看著女人平靜的眼神,尤里安嘆了口氣:“那還是不要學了,你告訴我銳雯現在怎麼樣了,就當做你對我的回報吧!”
聽到這話,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看著尤里安道:“她對你很重要?”
“是非常非常的重要。”尤里安認真的糾正了她,可是女人彷彿沒聽到一般,繼續說道:“你想和她結婚?”
“...”聽到這突入其來的一句話,尤里安懵了,他不知道為啥話題突然變成了這個,可是女人卻不理他,自言自語的喃喃著:“她剛剛立了大功被提升為中尉,更被帝國允許破格提前授予了疾風劍術,是帝國最近幾年來最被看好的人,更有望成為繼克萊爾女士之後的第二位女將軍。”
女人平靜的訴說,每說一句,就讓尤里安的頭低的更深,可是女人卻彷彿完全沒看到一般,
“而你,身體條件太差,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成為一位中尉。”
“你們沒有一點希望的。”女人的話好似在對尤里安說,又好似不是,只是這些話,聽在尤里安的心中,卻是如同一根又一根的刺,扎的他心疼,卻又無話可說。
如果說原來在伊沙農場的時候,他還會抱有一絲幻想,可是真的進入了軍隊之後,無情的現實卻毫不留情的一遍又一遍的打擊著他,而今天,在這個不足5平米的帳篷裡,這個不知姓名的女人,更是直接打碎了他的幻想。
“這樣麼...”看著他無神的雙眼,女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是她知道,這是必然註定的結果,早說與晚說,不過是痛與更痛的區別罷了。
而且,隨著這段話說出,她感覺自己變得更加平靜,腦中浮現起那個讓她恥辱的身影,她握住了匕首
殺意已決!
...
女人細心的把臂鎧戴好,又活動了一下肩膀,最後再把腰包戴好,一切都在無聲中有序的進行著,而這一切似乎絲毫不能引起坐在一旁發呆的尤里安的注意,而最後做完了一切的女人輕輕撫摸著肩胛處那有些粗糙的線繩,猶豫了一下,直接走出了帳篷。
該說的,她都說完了,該做的,她覺得沒有人能為另一個人做所有的決定,能不能醒悟,之後是奮發圖強,還是一蹶不振,只能看他自己。
一個瞬身,下一秒身影出現在了山坳頂端,低下頭藉著營地的火堆,看著透過帳篷一動不動的影子,女人輕輕的抬起左手撫摸著眼睛上的疤痕,
“失去的,我會自己拿回來,得不到的,我會自己去爭取,而你呢?”
寂靜的夜空下,尤里安註定是聽不到女人低聲的呢喃,只是不知過了多久後回過神來的尤里安,直到這時才發現,那個紅頭髮的女人已經在不知何時,悄悄離去了。
她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了吧?
尤里安偏頭想了想,想起女人平靜而自信的眼神,默默的在心裡更正到:她是去證明自己了。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證明...呢?
...
巨大的營房裡,一張寬大的方桌佔據了絕大多數的位置,而方桌後面的牆上,一張巨大無比的地圖掛在上面。
而桌子的前端,圓形的火爐正燃燒著火焰,而透過火焰的光,將一個身影,打在了背後的地圖上。
這裡是諾克薩斯對德瑪西亞戰爭的前線指揮部,而坐在大方桌後面椅子上的,是帝國有名的將軍杜克卡奧。
只不過剛剛換了一個新“家”的杜克卡奧將軍,心情可不怎麼好,雙手交叉拄在椅子兩側的扶手上,冰冷無情的眼睛在身後的地圖上游移,一言不發。
營房外面站著兩名貼身侍衛,筆直的身子,目不斜視。只是他們此時卻不怎麼好。
前兩天剛剛經歷了一場突襲,來自德瑪西亞的敵人兇猛而狂暴的衝進了營寨,妄圖殺死坐在營房中的杜克卡奧將軍,在頑強的抵抗之後,他們打退了敵人,可是卻損失慘重。
多個營房被燒燬,數十米士兵被殺死——這其中甚至包括杜克卡奧將軍的親衛隨從。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卻讓他們這些親衛都諱莫如深,因為那個領頭的人,是將軍親自命自己的女兒,他們的少主人——卡特琳娜小姐去殺死的,可是事情的結果卻是不但沒有殺死對方,還遭到了對方報復性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