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潔深深感嘆人的大腦的神奇,能夠營造出一個新的世界,在那裡任何常識都不起作用,人只能看到她想看到的。
顧雅潔有時候,甚至會有些惡意的想,那麼展眉會期待鍾夜怎麼樣的回來呢。
難道是追悼會上,遺體突如其來的詐屍?
她又搖頭,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過於殘忍。
翌日是個大晴天,完全沒有追悼會應該有的悲傷沉痛的氛圍。
而貓咖營地也是少有的開門迎客,在相當範圍內,鍾夜的去世是個大事。
展眉剛到門口,就被人接進去,她看著一片黑白的肅穆靈堂,覺得有些胸悶。
顧雅潔一直寸步不離陪著,生怕她出什麼問題。
展眉站在門口,大廳正中央是水晶棺,旁邊擺滿了菊花,而對面牆壁上的黑白照片和大型橫幅,營造出一副最為常見的追悼場景。
展眉閉了閉眼,把雜念從腦海中摒除。
她一回頭,看到了鍾家人,幾乎想要後退兩步。
鍾別和鍾霰都是一臉悲傷,似乎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展眉二人,直直走了進去。
展眉低聲道,“玩這麼大嗎,把鍾家人都叫來,可怎麼收場。”
顧雅潔把她的話聽得清楚,盯著她的樣子幾乎有些憐憫。
追悼會有條不紊的開始,哀樂下,所有人都悲悽起來,哭聲不絕。
顧雅潔也被這場景帶的有些難過,鍾夜和她自小一同長大,情分非同尋常,她想一想對方面容,迅速紅了眼眶。
但展眉站在人員中,宛如鶴立雞群,只微微垂著頭,眼眶乾澀,沒有一滴眼淚,甚至平淡冷靜的神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顧雅潔死死挽著她,生怕她蹦出來說一句,“鍾夜沒死你們為什麼要哭”之類的話。
展眉沒有,她似乎也在盡全力配合著演完這場戲,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追悼會進行的迅速,很快結束,而鍾夜的遺體即將被送去火化,鍾家人和鍾夜親密的戰友紛紛跟隨,展眉卻拒絕了。
她的理由義正言辭,“雖然不知道那具遺體是誰,但他代鍾夜的身份被火化,本就對他不公平,我還是不去見證這種場景。”
顧雅潔簡直無從可勸,點頭和人一同回去。
路上,展眉直直盯著前方,神情像是在遊離一般。
“鍾夜的母親父親沒有來。”
顧雅潔在開車,她突然說話,她差點一腳油門踩出去,“什麼?”
展眉嘴唇乾裂出血,卻分析的有條不紊。
“我說,鍾夜的父母都沒有來,若是真是鍾夜的追悼會,難道他父母沒有必要出席?”
顧雅潔猜測著說,“鍾夜的母親常年在國外,鍾夜的很多大事都不會出現,而他父親——和他關係不好。”
展眉搖頭,似乎更加篤定,“不是,不對,關係再差也不至於死了都不露面,所以鍾夜這件事辦的還是有漏洞,不過好在大家對他的家庭情況不熟稔,否則非露餡不可。”
顧雅潔無話可說,勉強抽動一番嘴角,把人帶了回去。
展墨在家中,看到兩人回來,撲上前抱住展眉的腿,“媽媽!”
展眉想把她抱起來,卻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力氣。
顧雅潔接過展墨,把展眉推進臥室,“你黑眼圈很嚴重,快去休息。”
展眉卻一直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