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是真的在此時上做足了功課,因此雖然講解起來有些怯場,但進入狀態之後反而越講解越能投入在其中,直到最後忘記聽眾是如何顯赫的身份。
她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把新進的幾臺儀器的功能都講了一遍,說起來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些儀器從設計到搭建都是她一手參與,是她的心血所繫。
直到展眉把她的想法介紹完畢,才發現自己不自覺進入忘我狀態,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一低頭,掩過神色的不自然道,“您看看,我們用這個方案,是不是能夠完全證明我們隊員的清白,也能知道您想知道的真相。”
老者片刻不語,反而笑了,這話是對著那際說。
“你們小隊,挖到了個人才啊!”
那際立刻上前,俯首帖耳應允,“是,展醫生有想法有熱情,冷靜務實又有幹勁,是我們的幸運。”
老者含笑道,“就連儀器都是今天遇到事情今天裝好,你確定不是備好這場子請君入甕?”
那際頓時搖頭,“不敢,我們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何況我們見識短淺,自然只想小隊成員平安無恙。”
他再次把頭低的很沉,“購買這些儀器,也確實是為了所有戰友使用,絕不藏私。”
這話說的溫和卻內有鋼骨,老者上下環顧,時不時再提出點無足輕重的問題,都被展眉一一解決。
他施施然起身,“既然你們都準備的這麼周祥,要是我再拒絕,不僅沒法把布偶帶走,倒是和你們整個小隊都成了仇人。”
那際呵呵笑的臉色僵硬,“您說笑話。”
老者往外走,“那就按你們的想法走走看,我也看看,心理學是否真的這麼神奇,能達到幫助活人斷案的地步。”
他路過站在最外面的鐘夜,腳步停下,站在他身旁,一言不發。
鍾夜是不會看氣氛的,在眾人的注視下,也略對老者低了低頭。
“您慢走。”
老者被他氣笑,囑咐一句,又看一天江晚樵,“你江爺爺身體不好了,最近很想你,你有空去看看。”
展眉也看向一直跟在那際身邊虎頭虎腦的狸花貓,卻發現他對此沒什麼反應,視線盯著地面不動。
鍾夜再一點頭,表示知道。
老者和帶眼鏡的隨從走出器材室,那際忙不迭上前,“我送您!”
而被對方響亮拒絕,“滾回去,我有人開車!”
那際摸一摸鼻子,灰溜溜鑽回來。
這一場大鬧本該驚天動地的結束,現在卻以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架勢收場,所有壓力就都集中到展眉身上。
那際神色嚴肅起來,“展醫生,您有幾成把握?沒關係,您如實說,現在您也是貓咖小隊一份子,又是女生,我們一定先顧著您。”
展眉還在回想自己剛剛的表現,聞言一驚,意識到這是那際對她有懷疑,笑道,“不是我有幾分把握,是科學有幾分把握,我們還是相信科學吧。”
她語氣和緩,“女生又如何?誣告了布偶貓的,不也是女生嗎。”
那際哈哈一笑,很是灑脫,又與展眉詳細聊了聊打算,“等黎國那邊來了通知我們就開始,還需要得到黎國人的配合,我想看今天的架勢,並不難。”
那際一肘子捅了捅鍾夜,“我看上頭也沒有要犧牲布偶的意思,你怎麼就發瘋闖回來了,把大家嚇的魂飛魄散。”
鍾夜似乎一直處在漫長的出神狀態,聲音靜靜的,“若我不堅持,他們就會犧牲布偶。”
這話裡的含義眾人自然都明白,那際也嘆氣,“展醫生今天辛苦,我讓狸花送你回去。”
江晚樵此時才表現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左撓撓右撓撓,渾身不自在,“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