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抬眼看向夜空,幾道閃電在雲層中翻滾,她心情輕鬆,甚至能夠開些玩笑。
沐陽,姐姐也是殺人兇手了,徹徹底底的。
南懷沉著臉,“鍾夜留在這醫院,也是你故意的?”
“是。”
浸泡了安眠藥的珠子帶了藥性,她聽說這裡危險,故意含了一顆,很快就陷入昏睡。
鍾夜認為她疾病復發,不敢妄動,其實她很快醒來,離開病房跑到天台,就是為了讓鍾夜來找。
一切進行順利,南懷迎上來做替罪羊,這其實不是展眉的本意。
但——
展眉低聲道,“抱歉,我還是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
南懷被她的篤定惹的更怒,“你憑什麼認為你的栽贓就能成功?有的是人給我作證。”
展眉抬眼,“你說你的手下嗎,他們說話有多少可信度,想必你也知曉。”
南懷咬牙,恨意升騰,“你也是證人,一審就知。”
展眉詫異而笑,“我可沒有說我要被審問啊?”
她又往後退了一步,半個身子都在樓外。
南懷感到一股驚悚從脊背後升起,他這才反應過來,“我操你要做什麼!你快進來!”
展眉眨眼,“你好奇怪,你既恨我,也恨鍾夜,我替你解決兩個你恨的人,你為什麼也不開心?”
南懷就要上前,又擔心刺激她,“你神經病是不是!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自殺?”
展眉驚訝,“我沒有自殺。”
“是你把我推下去。”
南懷真正有些恐懼面前這個人,“你別發瘋!快下來!”
展眉嘆口氣,雷聲滾滾,終於有雨落下。
她太累太疲憊,這短暫一生二十多年,美好的時光卻那樣狹窄,每一點甜蜜都被奪走,最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苦澀。
奇怪的是,她這樣辛苦,但別人似乎也不開心。
求不得,怨憎會。
人生是否就是苦海?
大雨滂沱,她彷彿回到東平那晚,她和沐陽躺在狹窄山洞,對方用嚮往的語調說起他們的未來。
“我想送你出嫁。”
沒有了,再也沒有未來了。
不如歸去。
展眉向後倒下,墜落瞬間,她看到漫天雨絲。
她也沒有走出那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