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夜嘴唇抿成一條線,上前把她扯離火勢波及區。
他不知道展眉待了多久,她嗓子剛剛恢復,再嗆煙又要去急救。
他剛剛靠近,就感到一股噬人熱浪迎面撲來,彷彿要把五臟六腑烤焦。
展眉不動,鍾夜打橫把人抱起,兩步走回主宅。
主宅選址極為講究,哪怕公館都燒光了也能安全無恙。
和外面的一片繁亂相比,此處倒是一片虛假繁榮。
“去洗澡。”
鍾夜言簡意賅。
展眉指尖繞著漆黑凌亂的頭髮,咯咯直笑,像是聽不懂。
鍾夜拿出手機給醫生打電話,並不看她。
“是,煙,不知道有多久,需要檢查——”
他打完電話回頭,發現展眉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鍾夜長長的嘆一口氣,回身下樓。
樓下,一片喧譁。
展眉站在八寶架旁,被圍在人群中央。
眾人像看一隻受傷的野獸般不敢靠近又竊竊私語,無數人見到她在公館縱火,憎對她惡又畏懼。
展眉腳下全是破碎的花瓶碎片,把她和管家隔開兩米距離。
她歇斯底里,“不準過來!”
管家語音溫柔,好像在安撫不聽話的孩子,“小姐,您累了,我帶您去休息。”
展眉困獸一般四處張望,又回身抄起一個花瓶對著人群砸過去。
“都不準看!”
眾人如鳥獸散,露出站在後方的鐘夜。
他眼神沉如深海,看展眉癲狂模樣,無比沉靜。
展眉又摔開一個擺件,這次直直砸在鍾夜腳邊,碎開一地瓷片。
“惡魔!瘋子!我恨你!”
這聲音尖利而刺耳,像是用指爪劃玻璃一樣,令人牙酸,眾人紛紛側耳,幾不敢聽。
鍾夜雙手插兜,神色波瀾不驚。
他示意所有人都退開,眾人不敢讓他靠近展眉,被他一個眼神徹底揮退。
鍾夜緩慢走到展眉身邊五步的距離,對方再次舉起一個瓷瓶,眼底發紅,像是威脅,又像是膽怯。
鍾夜聲音大提琴般低沉,與這瘋狂場景無比違和。
“展眉,你在紀國醫科大學讀心理學碩士,研一時平均GPA4.6,實訓課成績最高,你的所有老師都說你天賦驚人。”
“研二你就能夠在紀國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坐診,當年去遊學的唯一一個學生名額,你的導師給了你。”
“你熟悉精神病人,你也熟悉心理疾病。”
展眉一雙眼珠不停轉動,手上仍是舉著瓷瓶,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