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好像從雪堆裡爬出來的水鬼,嘴唇發青,半天都說不出話。
胡蝶受驚不小,立刻把她塞進浴室裡開熱水,“你想死?你知道外頭零下了嗎?”
展眉被劈頭蓋臉的熱水淋下來,整個人陣陣發懵。
隔了一會,她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尖銳的疼痛。
她在外面待的太久,手上凍出紫斑。
胡蝶一邊給她上藥一邊道,“想死也找個好地方死的乾淨點,不要動不動出現在我門口嚇人,我也是要好好過日子的人。”
展眉如夢初醒,突然反手握住胡蝶的手腕。
“你要走。”
胡迪眯眼,顯然有一腔怒罵壓在喉間。
展眉剛想說話,手機鈴響起,她條件反射一樣把手機丟出去。
好像手機變成會咬人的怪物。
胡蝶被嚇一跳,本來要說的話都嚥下去,看著地面上粉身碎骨的手機,神情嚴肅起來。
“出了什麼事?”
展眉的手微微發抖,“給我一支菸。”
煙霧在房間中騰起,她簡直驚慌失措,一枝接著一枝。
半包煙下去後,胡蝶再也忍不住想攔,展眉卻按滅菸頭,輕笑出聲。
“胡蝶,我有點怕。”
這是展眉頭一次說出這種話。
“我好像惹上了惹不起的人,我太自信,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
胡蝶猜到一些,“是鍾夜?”
展眉點點頭,“他太可怕,我不是他的對手,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雪夜,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停在安全域性,鍾夜低頭,手機螢幕仍是顯示無法接通。
展眉很久沒有不接電話,他有點擔心。
有人上前拉開車門,“鍾先生,你約的人已經到了。”
他按滅螢幕,出門,黑色大衣下襬在風雪中翻卷。
鍾潛狀態不好,他衣食無憂一輩子,人生末尾卻鋃鐺入獄,與鍾夜一對視,就瞬間激動無比。
然而他被牢牢困在椅子上,手銬發出稀里嘩啦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