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府尹趙忠剛剛回到書房,驀然看到一個黑衣人站在窗邊的陰影之下,嚇得一哆嗦:“你是何人?竟敢闖入我府中。”
黑衣人冷笑道:“趙大人別來無恙。”說著將默屋的籤子扔在桌子上。
趙忠一愣,看清了籤子上面的標誌,心中驚駭不已,問道:“這······這是何意?”
黑衣人冰冷地說道:“我們坊主想讓你上一道奏疏,這根籤子就算是謝禮了。”
趙忠頓時鬆了口氣,擺擺手道:“你把這東西拿回去,我不會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了。”
“大人可知有多少人盯著您的位子?若是稍有不慎,什麼貪汙、欺下瞞上的事情暴露了,可就不是一道奏疏能解決的事了。”黑衣人威脅道。
趙忠心頭猛跳,強裝鎮定道:“你們要我寫什麼?”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拍到桌子上,說道:“內容已經幫大人寫好了,照著謄抄一份就行。”說罷身形一晃,便消失在趙忠的視線中。
莫瑾剛走進包廂,就看到滿桌子豐盛的菜餚。周子羨正在那裡自斟自飲,一副悠閒愜意的模樣。
“周公子可真會享受。”莫瑾笑呵呵地坐下。
周子羨給他倒了杯酒,說道:“上次你將我引薦給嚴廷忠,我還一直沒找到機會好好謝謝你。”
莫瑾笑道:“周大人如一塊璞玉,找到自己的伯樂那是早晚的事情,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說罷碰了下週子羨的酒杯,將酒喝盡。
見到周子羨沉默不語,莫瑾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道:“江大人呢,我許久沒見過他了。”
周子羨緊緊握住手中的酒杯,嘆息道:“他得罪了嚴大人,被貶了。”
“真是太可惜了。”莫瑾惋惜道。
“唉,我與他是昔日好友,只怪我無能為力,幫不到他。”周子羨悲傷地垂著頭。
莫瑾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嘴上卻關切地說道:“宦海沉浮,往往身不由己,這種事情怨不得大人。”
周子羨喃喃道:“身不由己嗎······”
莫瑾給他倒滿了酒:“大人,我那日決定幫你,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們是同一類人。”
周子羨詫異地看著他。
莫瑾輕輕往周子羨身邊湊了湊,低聲說道:“你我皆布衣出身,在這京城如浮萍般漂浮不定,只能相互取暖。這京城的人很多,可是真正說得上話的又有幾個呢。”莫瑾的話如同海妖般蠱惑人心,讓周子羨瞬間失神,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
莫瑾對周子羨的反應十分滿意,端起酒杯,說道:“來,咱們再喝一杯。”
周子羨接過酒杯,仰脖喝乾,心裡卻波瀾起伏。
暖暖的陽光從硃紅的雕花木窗透了進來,零零碎碎地灑在疊滿奏疏的案牘之上,香爐生起陣陣嫋嫋的青煙,卷裹著奏疏,瀰漫著整間廳堂。
高克恭隨意地翻開一封奏疏:“荊州府尹奏,齊王雖然身處荊州卻對京城之事瞭如指掌,王府之內豢養親兵謀士,乃密謀造反之像。”他的瞳孔驟然放大,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心中一片駭然。立刻命人將奏疏呈交給皇上。
嘉靖看完奏疏,瞥了一眼嚴升和高克恭,問道:“齊王造反,你們意下何如?”
嚴升恭敬地說道:“回陛下,茲事體大,老臣認為應當立刻派人前往荊州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