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夏看到小青她們回來,瞬間氣得跺腳,劈頭蓋臉就罵了起來:「你去幹什麼了,這麼久才回來,一步一叩首啊?」
她不敢這般對駱蟬衣,只是一昧衝著小青喊叫道。
小青所有所指地用眼神瞥了一下駱蟬衣,只希望自家小姐能理解她的苦衷,此時當著駱蟬衣的面,她實在沒法說什麼。
駱蟬衣則氣定神閒,置若罔聞,走到湖邊上,看到空地上鋪著事先備好的紅布,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供果和供菜,她於是拿出了香:「可以開始吧。」
她每次取出三根香,分別交給其他人。
線香點燃後發出明滅的細小紅點,幾個人一同對著那供臺,行三
拜之禮,再將香插入香碗內。
湖面上飄蕩著許多鮮紅的蓮花燈,更襯得湖水如墨一樣幽黑,此時風弱,那些花燈只微微潺動著,像一隻只夢境中遙遠的風船。
「我也去買幾隻燈,那邊有賣的。」陸絕目光點了下路邊的小販。
「好。」駱蟬衣點頭。
「還放什麼燈啊,趕緊回去吧,這大冷天的!」杜晴夏仍是一臉鬱悶難耐。
「既來之則安之。」駱蟬衣道:「解厄祈福,心誠則靈。」
杜晴夏轉眼望向陸絕離開的方向,毫不掩飾地白了一眼:「真是個木頭,一點沒變。」
「什麼?」駱蟬衣看向她。
杜晴夏與她對視,心頭火氣難消:「你以後就讓他斷了這個念頭吧,費盡心機約我出來幹什麼,一句話也不說,擺好了供品,就一個人躲到大樹邊上去了,他要是喜歡那棵樹,叫我出來做什麼?」
駱蟬衣好像一下子能理解了她剛剛為什麼那麼氣憤,畢竟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湖邊,吹著冷風等了那麼久。
陸絕居然一句話也沒和她說,甚至為了避免矛盾,還躲得遠遠的。
陸絕,你是真絕!
陸絕回來時,手上託著四盞蓮花燈,放在地上一一點亮,紙燈本是淨透的白色,明豔的光彩從燈心透出,將整盞燈都照出紅霞一樣鮮亮的顏色。
他又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慢慢開啟道:「還要把自己名字寫在紅紙上,放在蓮花燈心,水官才會看到。」
說著他把那一段長長的炭筆掰成了四小段,不多不少四張紅色長形紙,分別發給其他人。
發到杜晴夏的時候,她冷眼瞥了下他指尖掐著的紅紙和炭筆,漠然收回目光,沒有接。
「給我吧。」小青見狀立刻替小姐接了過來。
駱蟬衣拿著蓮花燈和紙筆,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目光定住,伸手指向一個離這裡稍遠的岸邊:「那邊看起來是個好位置,我過去放燈了。」
她一路小跑過去,蹲在湖邊地上,將火紅的蓮花燈放在一邊,用手心託著紅紙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本就不好看,再加上手心凹凸不平,「駱蟬衣」三個字歪歪扭扭,醜到極致。
「寫完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陡然降臨至身邊,嚇得她渾身一抖。
他怎麼,也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