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蟬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嘆什麼氣?
但她沒有多嘴,只是將手上的巾帕纏緊,對女人道:“躺好吧。”
“你是不是累了?”女人坐著沒動,只是看著她問道。
駱蟬衣有些吃驚,又有些感動,重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女人相貌平平,有些富態,眼中隱約帶著憂慮。
也許只有失意的人才能互相體諒吧,自從來到冥界,這個女人還是第一個關心她累不累的人。
駱蟬衣笑了笑:“沒事,躺下吧。”
“我是說……”女人壓低聲音,靠近她耳畔說道:“你累就不用替我搓全身,只搓後背就行。”
真是個善良的女人,駱蟬衣感激道:“怎麼搓都是搓,交給我吧。”
女人突然拉住他的手,神情更加詭秘:“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我後背上搓出兩個字?”
駱蟬衣愣住,疑惑的看著她:“搓字?”
她聽過在後背刻字的,從沒聽過在後背搓字。
女人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是個短命鬼,好在生平冊上寫我下輩子是個長壽,只可惜我嫁的那個男人是個狼心狗肺的,不僅敗光了我的家財,還揹著我養一群狐狸精。我一定得想辦法提醒自己,你幫我搓兩個字吧。”
“搓什麼?”
“不嫁!”
駱蟬衣有些哭笑不得:“沒有用的,你沒經歷根本體會不了,僅憑這兩個字,來世的你就不嫁人了?”
女人糾結了一會,看向駱蟬衣:“還是幫我搓一封信吧,講清楚些。”
“啊?”駱蟬衣錯愕。
“就她聰明,愛搓不搓,你別和她廢話!”遠處的大菊正舉著一條胳膊,邊搓邊對駱蟬衣喊道。
女人一驚看過去,難以置信這麼遠她怎麼聽到的,癟了癟嘴,沒敢說話。
駱蟬衣倒沒有驚訝,鬼差或多或少都是有法力的,怎麼可能還像凡人一樣單靠耳朵來聽呢?
大菊面前泥條橫飛,冷眼瞥過來:“告訴你,身上沒搓到的地方就會變成你的胎記,你不搓,渾身上下都是胎記,像塊黑泥一樣,就背上有倆白字,到那時你想嫁,還沒人娶呢!”
女人聞言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駱蟬衣,臉上出現了死裡逃生的表情。
她連忙躺好,對駱蟬衣乞求道:“一定要幫我好好搓搓,謝謝謝謝。”
駱蟬衣:“還要“不嫁”嗎,我可以幫你留出這兩個字不搓。”
“不要了,不要了。”女人惶恐地搖頭。
駱蟬衣無奈笑了笑,開始動工。
女人搓完澡從窄榻下來,還不放心地接過駱蟬衣手上的巾帕,到處蹭了蹭,生怕有什麼地方被落下。
駱蟬衣目送她走向後面的房間,突然有幾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