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楚二人如聽天方夜譚,面色古怪的看著張直,不知是該誇他勇,還是該說他傻。
“張兄是否知道,這裡是哪位偏將的地盤?”燕天元小心翼翼的問著,怕刺激到張直。
“不知。”張直搖搖頭,他早就走迷糊了。
“這裡是正北偏將的地盤,和你出發時的正西偏將之地,正好相反。”
張直聽的一懵,沒想到自己一路向東,竟然從北邊出來了。
“真是厲害,張兄竟然橫穿了整個枯骨山!”楚見狂感慨的說著,覺得張直確實有倔的資本。
“張兄並沒有橫穿枯骨山,只是在山外繞了許多圈,不知其中玄妙而已。”燕天元搖搖頭,解釋起來。
“枯骨山確實易出難進,但怎麼可能靠著所謂直線之法,就輕易地讓人穿過,那只是戰陣之中的小道。
像這種集天地山川之力的大陣,裡面陣法層層疊疊,變幻無窮,所有遠處之景象都是假的,就算是天上的日月,也會被顛倒四極。
萬幸的是,張兄一路都是沿著樹林走,五行屬木,算是這大陣的艮門,以困為主,沒有引動殺機,這才能幸運的活下來。”
燕天元感嘆個不停,在這種大陣裡都敢亂走,真的是無知者無畏。
張直聽後臉色變了數變。
他回身看著霧茫茫的枯骨山,自己在裡面待了一個月,竟然只知支鱗片爪,始終沒有窺得其真正的面目。
“至少、、、我活著出來了是不是,也不算完全選擇錯了。”
張直聲音乾澀的解釋著,其中的含義五味雜陳。
燕天元點點頭,也沉默下來,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人生萬千抉擇,不走到最後,誰又能知道結果如何?
就連漫天仙佛都不行,何況是人。
三人岔開話題,不再聊這枯骨山,說起了其他閒趣。
楚見狂在入死囚營之前,是個剪徑搶劫的馬匪,他也不隱瞞自己的來歷,挑其中好玩的事,拿出來說笑。
他爹是馬匪頭子,母親則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被他父親搶來,逼迫成了親。
所以楚見狂從小就立下了宏大的志向。
一定要把臨州所有城主家的小姐都搶回去,給他媽做兒媳婦,母憑媳貴,一統臨州。
當然,醜的不要。
燕天元雖然不願聊自己的身世,但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不拘泥於臨州一地,對天下九州都有些瞭解,每當說起一些秘聞,也是讓兩人大開眼界。
張直和他們聊起天來,真的找到了和朋友閒談吹牛的快樂。
夜風輕撫,有酒有肉,他們談興甚佳,一直聊到天色大亮後,才熄滅篝火踏上了回營的道路。
三人做下約定,等休整一段時間過後,就一同去搶那猴兒酒,以報今日被追殺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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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營,搓麻館中。
幾個和張直相熟的伯長們,正坐在一杆大稱面前,數著不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