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語速極快的說道:“在此之前,你先後兩次點的披薩外賣,都被人拿走,即便你不知道是我方當事人的兒子拿的,但至少你知道有人很大機率還是會拿走你新點的這份披薩外賣。而你對於這一種可能會發生的損失,是持一種放任態度,你如何能逃脫責任!”
姜白反問道:“所以我要因為兩次外賣丟失,以後都不敢點外賣了嗎?”
“我點的外賣,不管是自己吃,還是喂貓餵狗,這都是我的自由,我為什麼要考慮別人偷吃了我的外賣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呢?”
姜白目光直視著張偉,條理清晰,言辭犀利,展開反攻,
“辯方律師,按照你的邏輯,難道因為曾經丟失過外賣,我就失去了自由選擇外賣口味的權利?”
“那麼……”
“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點辣味的外賣,要考慮到有人可能會因為偷吃了我的外賣而辣進醫院。”
“我以後是不是也不敢再在外賣里加香菜,我要考慮到偷吃我外賣的人可能香菜過敏。”
“我以後是不是不能點豬肉外賣,我要考慮到某些民族有不吃豬肉的習俗,萬一他們偷吃了我的外賣,豈不是還要給我扣一頂不尊重其他民族習俗的帽子?”
“辯方律師,你覺得,這合理嗎?”
姜白一番話,讓能言善辯的大律師,都無言以對了。
張偉雙眼微微一眯。
顯然姜白的反擊如此兇猛,是他沒有想到的。
“那你如何解釋那個特殊的外賣?”張偉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姜白淡淡的說道:“很簡單,原味大腸披薩,是我買來喂小區流浪狗的,這一點,我在訂單上進行了備註,我相信只要上過小學的人,都能看得懂,並且理解其含義。”
“至於冰紅茶……恰好那幾天我身體不舒服,我知道一個偏方,是說童子尿可以治百病。”
“我給披薩店店主的要求,也是童子尿,這是我用來治病的偏方。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店主自己的,關於店主欺瞞消費者這件事,我會找他理論。”
“法官大人,我說完了。”
隨後,姜白坐下。
張偉臉色一沉。
他沒想到姜白竟然如此能言善辯,而且思路非常清晰。
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至少,從表面來看,他的解釋合情合理,他的做法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才是最棘手的。
姜白肯定是故意的!
這一點,張偉知道,吳正義知道,有可能法官和陪審員也知道。
但,沒有證據。
法庭上一切都講究證據,所有沒有證據的猜測,都是不作數的。
法官和陪審員自然也不會在量刑的時候,將這些無端猜測考慮進去。
沈天賜動作隱蔽的向著姜白豎了豎大拇指。
厲害。
滴水不漏!
“辯方律師,對於原告方的解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陳忠漢問道。
張偉深吸一口氣,說道:“案件審理,是要透過客觀證據去推斷主觀想法,我依舊堅持我的意見。”
話音落,
沈天賜向法官示意,而後起身說道:“檢方認為,在這次事件當中,原告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他點什麼口味的外賣,完全是公民的個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