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安府說一不二的家主,竟也會如此難做。
“我為何在外婆家長大?你為何又要偷偷接我回去?”安恆又問道。
安札嘆了口氣。
“當時你娘要走的時候,怕單獨把你留在安府,你不能安全長大,所以才將你帶走放在你外婆家,託付你外婆將你養大成人。她自己怕連累你和你外婆一家,所以從來不敢現身。你外婆一家也從洛陽搬到了涿州。”
安恆一時無語,原來外婆唸叨的洛陽不僅僅是她的孃家,還真是當年他們一家住的地方。
只是因為他,外公外婆的家才從洛陽搬來涿州。
這全家為了他可費了不少周折。
這一切或許都是因為姜雲因當初嫁錯了人。鬼迷心竅嫁給了當年安氏土司世子安札。
“是我對不起你娘。”安札道,“我讓她顛沛流離,有家難回。讓你們母子分離。都是我造成的。”
一時間安恆和姜雲因不知道說什麼好。
似乎確實是他沒做好。
“此次進京,我希望佑兒能在太學好好唸書,有了朝廷封封回到安家,將我安家基業發揚光大。”
安恆撓了撓頭。他一直以為他的父親更看中二夫人的兒子安俊。
安札又嘆息一聲,道:“今日我也不怕說出實情,我就只有佑兒一個兒子。當年我從姜府將他接回,就已經為他做好了打算。”
不但安恆吃了一驚,姜雲因也吃了一大驚。
二夫人的兒子安俊可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安札的兒子是誰的兒子?
難道是安札嫌棄他們,不想說他們是自己親生的?還是他們壓根就不是安札的孩子?
“為何會這樣?”姜雲因道。
“什麼情況我心中自然清楚。我對她們所做之事也並無多少慍怒。只要入我安氏門,便都可以做我安氏子弟。但是隻有佑兒例外。他必須是我安氏的土司。”
“你可曾懷疑佑兒也不是你親生的?”姜雲因問道。
“你,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時你在我身邊從未離開我半步。你以為我是生性敏感多疑才說出那番話嗎?”安札明顯生氣了。
姜雲因翻了翻白眼沒說話。
一個精力旺盛的土司王爺說其他夫人生的兒子都不是親生的,說給誰都不會相信。
可是這信與不信似乎沒那麼要緊。
安恆突然想到了李吹笛,李吹笛孔武英俊,風流倜儻,誰會信他再不能娶妻生子?
安恆縮了縮脖子,沒說話。
這事不好多問,也不好相信,更不好不信。
姜雲因雖然有些懷疑這番話是安札對她的迷惑,但是也鐵定心思不放心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將他兒子保護好,至少不讓他出什麼事情。
“我給你安排了門親事。”安札對安恆道,“你也不小了。之前你娘不在身邊,我沒有給你定下親事,是怕她不高興。現在你娘也在,我就和你說了,爹給你定下了你師傅的女兒宋月亮,日後就是你的大夫人。你娘也同意了。”
安恆看了看他娘,強忍著狂喜道:“月亮同意了?”
“你師兄同意了,長兄如父,他已經接下了安府的聘禮。婚禮之事遠在京城,可不必拘泥小節。趁著你娘和我都在,到了京城選個日子奉個茶就算是禮數到了。我回去便給你們置辦宅子。”安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