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了這麼點蛛絲馬跡,妖怪什麼的卻沒見到蹤影,眾人七嘴八舌的猜測妖怪已成飛灰或是驚於天雷,早已倉惶逃竄,恐再難剿滅。
鄉長到底見多識廣,四周仔細檢視一番,斷定此妖孽未死,且沒受傷。
眾人不解,紛紛詢問何以見得?難到鄉長大人學得《周易》之類的高深學問,並且精通到不用銅錢烏龜殼,只須踏地問卜便能知前路而明妖跡?
李權鄉長大是得意,捻鬚一笑,故作高深道:“小小妖怪,果然修行淺薄,怎瞞得過本鄉長法眼?只是略略檢視,便查明此妖蹤跡,不過是朝避雨山洞方問逃竄而已。”
此間眾人,除李權鄉長,李田亭長和沒什麼見識的糟老頭子任老實外,盡皆是些毛躁青年,焉能看出山洞方向野草有向兩邊微微分開的痕跡。
李田老奸巨滑,哪裡會明說此事,自是一個勁稱讚鄉長高明,知天文而識地理,明陰陽而測無常,豈是小小妖怪所能遁形。
任老實那是更不願說的,妖怪自在這山中修行渡劫,也沒幹出什麼迷人眼目,傷人害命的事情,嚇到鄉老李田也是純屬意外,幹嘛這麼不依不饒的來尋妖捉怪?把妖怪惹惱了,尖牙利爪齊上,傷幾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怕了人多勢眾,暗地裡作法使個絆子也能把大家摔個五迷三倒。這麼多年人妖相安無事,你修你的行,咱種咱的地,豈不是好事一樁?將來妖怪修行有成,咱田裡缺水,拎個豬頭上山來求雨,它也不好意思不給多年的鄰居下場大雨……
眾人聽了鄉長指示,也懶得去尋根問底,齊朝谷中避雨山洞走去。
被當成道行淺薄的小妖名叫張遠,此時正在乾燥的山洞用手比比劃劃,想著怎麼把明顯大了的衣褲穿到身上。
改小了再穿那是不可能的,手邊沒有工具。這還不是主要的,關鍵是沒有裁縫的手藝。比劃半天也只能捲起褲管光著腳丫站在石臺上,用多挖了眼的皮帶連衣服帶褲子紮緊完事。
內褲是用不上了,穿上站起來直往下溜,敢走絆個跟頭是最低起點。
收拾停當走上兩步,感覺不太利索,褲腿褲襠太肥了,走路扇風,下半身發涼,只得搓兩根草繩扎住,這才有了點穿著衣服的感覺。
鞋子倒是沒難住他,買給表弟當禮物的旅遊鞋正好合腳,正品行貨穿上還是蠻舒適的。
“真是晦氣,世上這麼多人,咋就我人品好碰上這麼些破事?剛退伍準備找個女朋友,完成咱的成人禮,眼都沒敢眨一下又被幹回少年了,這樣子回家咱爸媽能認出來才是見鬼了。該死的混蛋,變成渣還坑咱。”停止打扮的張遠看著手腳喃喃的報怨起來。
這絕對是個大問題,張遠為此皺眉思索半晌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看來以後住福利院是跑不了的了,想想都覺得前途一片黑暗,忍不住流下淚來,這可是很多年沒有的真傷心了。
好在軍營的煅煉沒有白費,心理素質好的很,傷心了一會還是面對現實了,翻著揹包檢查物品,就是流浪也要離開這荒山野嶺再說。
“算了,變小就變小,別人想回到少年都是妄想,咱有什麼不知足的?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把那麼多玩意變成飛灰,地球都拯救了。就是內褲穿外面都有資格,說出去聯合國就該給我頒個大獎,幾億美刀只是略酬我功績之萬一。”
“幾億美刀怎麼花?嗯,給老爸的酒坊翻新一下,幹個大廠。呸,都幾億身價了釀什麼酒?蒸精油還上點檔次,我呸,咋儘想著給老爸找事做?整個鳥籠給老爸提著,養個巧嘴八哥,遛鳥下棋去。咱還上軍校,等畢業了給部下弄點好裝備,誰敢來挑釁都幹翻他,想想都刺激。”
“哎呀,小胳膊小腿的帶什麼兵。拯救地球這事說出去也沒人信,深山老林的,不趕緊出去,被狼咬上一口,見到月亮直叫喚就慘了。”
張遠邊翻著揹包裡的物品邊絮絮叨叨的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