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沒聽清張遠後邊的嘟囔,但覺得這個小妖怪威脅不大,便放鬆了語氣問道。
“沒什麼,就是不明白開襠褲皇帝咋想的,光和,光和,光想著求和有個屁用,難怪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張遠胡亂辦扯,可也不敢輕易冒頭,這老頭槍法奇妙,勢大力沉,怕捱上一槍丟了小命。
“胡說,皇帝昏庸無道,這是有的,求和可沒聽說過,只怕這光和年號另有其意,小妖怪不要亂說。”
老者對皇帝沒什麼敬意,對求和二字較上了真。
“我真不是什麼妖怪,您老槍法蓋世,眼力卻差勁得很,世上哪有我這麼可愛,這麼和善的妖怪?我是失足墜崖的流浪兒童,不是,流浪少年,您老把長槍收收,我瞧著害怕。”
“墜崖啊,嗯,出來老夫看看,只要你不亂來,長槍不扎你。”
老者把長槍一收,招招手說道。
“好,您老說話算話,別抽冷子給我來上一下,剛才差點被您戳死,汗都嚇出來了。”
張遠伸頭看了一眼,馬上又縮回去。
“別廢話,快出來。”
“別催,這不出來了麼。”
張遠聽老者聲音中敵意大減,便整了整衣服,從樹後走到老者身前。
“你的頭髮……,你的衣服……,這幅德性敢說不是妖怪?看槍……”
老者打量了張遠一番,便又要動手。
“且慢,且慢,我是從大海另一邊來的,這是那裡的風俗,與華夏自然不同。不信您摸摸我的手,熱的,不是妖怪。”
張遠急忙爭辯,並把手朝老者伸去。
老者一把打掉他的手,啐道:“手冷的那是鬼,你一個小妖怪拿這個來糊弄老夫,當老夫糊塗嗎?”
“這不是被您逼急了麼,反正我不是妖怪,愛信不信。那位老大爺腳崴了,咱去給他看看,您是高人,可別玩陰的,從背後下手。”
張遠也懶得解釋了,他在軍中學過急救,便去給任老實看傷腳。
“楊兄弟,老漢信他,當年你也是從崖上墜下,今日這個小孩……少年也是從崖上墜下,或許這就是緣分。”
任老實任由張遠擺弄他的傷腳,還幫著張遠說話。
“老哥,你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你這麼相信是緣分,是不是也想把他領到家中住下?”
“只要他願意去,老漢當然歡迎。少年,你叫什麼名字?父母在什麼地方?”
“張遠,父母……父母……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張遠黯然神傷,低下了頭。
“嗯,別難過了,這世道……,算了,不說了,你要是無家可歸,暫且到老漢家住下吧。”
“哪……打擾了,謝謝大爺,房租飯錢我會照付的。”
“任老哥,這……”
“別說了,楊英兄弟,老漢相信這雙眼睛。”
張遠給任老實推拿活動了一會傷腳,任老實便勉強能行走,領著張遠回家住下。
任老實夫妻,楊英三位老人盡皆無後,多了張遠這個小少年,倒是給家裡帶來許多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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