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冕32暴戾地朝著春生揮出利爪,在月光下飛快地留下數道閃著寒光的弧線殘影。
幾乎在它發動空間的同一瞬間,春生化作電光朝著迎面而來的南冕32猛衝過去。
墨綠色的聲音與純白的電光接觸間,刺耳的摩擦聲、銳利的揮砍聲一齊雜亂地迸發出來。
交鋒過後,春生將空刃徑直插進土裡,以此來支撐著自己勉強站住。
即使是能夠輕鬆斬斷高輕度合金的空刃,南冕32留有防備的情況下,也很難輕易地穿透它體表的刺甲防護。
南冕32密不透風的攻勢根本沒有給春生留下多少閃躲的空間,專注於空刃的電氣控制也讓春生的防禦增添了許多破綻,此刻他的肋骨和手腳都已經各自廢掉一半,劇痛中的身體基本上也很難再動彈起來。
在春生的身後,南冕32的情況也並不樂觀。它呆呆地楞在原地,猩紅的瞳孔裡滿是錯愕。
沒有想到,它所認為的垂死掙扎,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重創到自己。
它的四條手臂在剛才短暫的交鋒中被春生以一種無名的刀法全部斬斷,平整的截面上還有被閃電的高溫灼傷的焦黑傷痕。
“你居然會有這種程度手段,那為什麼上次你不用?這樣的話你就能殺死我了。”
“嘁……”一聽到南冕32還能說出話,春生即刻發出了頗為失望的動靜,“還以為……你已經……被我砍死了……”
他搖著頭苦澀地笑了笑,聲音聽起來極度虛弱且無奈。
如果可以,他上次當然想喚出空刃,一刀直截了當地斬下它那滑稽的蜥蜴頭。
世界的法則不止有弱肉強食,能量守恆、等價交換,也是那其中不可磨滅的重要一環。
一切奇蹟的形成都需要付出代價,因此當異能者們使用異能時,總會伴隨著或強或弱的各種副作用。
而春生這般控雷引電的異能,伴隨而來的是身體的強大負荷。
三年前的那場重傷後,春生的異能各項資料便出現了斷崖式地下跌和受限。白色電氣、雷貫和空刃,就是他目前的身體能夠使用的極限。而每當他嘗試使用曾經更高階段的形態和能力時,他的身體似乎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負荷而拒絕響應。
過去的自己在磨練中艱難突破的階段,對於如今的春生而言,已經化作成了數道難以打破的枷鎖,束縛著他真正的力量。
“太遺憾了。”南冕32轉過身,上肢被斬斷的截面漸漸開始噁心地蠕動,“剛才是想要刺穿我的心臟吧?可惜被我攔下來了。”
好在春生看不到這一幕,南冕32粉嫩的肢體從截面忽得生長出來,溼滑的黏液順著手臂滴落到地面上。
它認定此刻的春生已經很難再翻出動靜,跨步靠近了過去。
“閃電小子,今天我們的恩怨結束了。”已經化作淡灰綠的尾巴纏住春生,將他高懸起,隨後尖銳的末端一把刺進了春生的喉嚨。
“嗯。”南冕32發出病態的享受聲,“在你面前這麼順利地做成想要做的事,感覺真不錯。”
春生的眼球都快要凸出來,毒素讓他頸部的血管暴起,化作異常的墨綠色,並且沿著上部飛快地爬升。
“這款神經毒素可不是用來剝奪你對身體的控制的。”南冕32咧開嘴笑著,“它會挖掘出你深埋心底的東西,讓你陷入幻覺,最後一點點地破壞你的大腦,將你殺死在你的夢境裡。”
“很美妙,對吧?”
它伸出銳利的爪子,輕輕地在春生的胸口畫了一個圈:“本來你就是必死無疑了,也只有我,最後還願意給你提供一種沒那麼痛苦的死法。”
春生眼前的畫面開始漸漸模糊,耳邊南冕32的聲音也逐漸扭曲起來。
“我要好好欣賞你的表情,看看你最後到底是做得是什麼夢。如果是美夢,到了下面可要記得謝謝我。”
“等到你死了,我再把那個女人的心也吃掉,用不了多久,那些救火的人類也會上山,到時候,我又可以飽餐一頓。”
“真是可惜,這麼努力還是死在我的手裡。對了,你還聽得見吧?之前我被你打斷的話,你還記得嗎?”
眼前的南冕32面色扭曲猙獰,時不時還會發出令人厭惡的尖笑聲。
“費了些功夫打敗她之後,我先是把那個老太婆從她們家樓頂丟下來,然後給她注射了毒液,看著她被痛苦地折磨,直到最後她求我,我才吃掉她的心的。”
“你知道嗎?這種看著人被折磨的感覺有多爽快,最後居然還是她求著我殺了她……”
後來的詞,春生已經聽不清了,他只記得眼皮慢慢變得很重,等到他再次睜開眼,自己就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烏雲密佈,狂風呼嘯,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他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站在堂屋大門口,看著此刻正獨自一人蜷縮在房子角落的自己。
屋中央是一片血泊,爸爸媽媽就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