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無信則不立。”
“這句話你可以理解為一個人需要有信念、講信用,但是也還有另外一個意思——你要能夠讓別人信服。”
“你剛剛說那五人有罪,這很容易看出來,但是定罪可不是靠‘看’出來。”
“作為老師,我既然要教導學生,就必須要以身作則,若是僅憑我的一時喜好就給別人定罪,將來這些學生若是有成材的,作為一縣父母官,還憑一時喜好就給人定罪,怕是不太對。”
朱由檢明白了,說到底就是沒有證據。
“那就任由他們在學堂逍遙法外?”
他還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錢夫子說道:“或許你會覺得這很不公平,為何施暴者可以逍遙法外,而受害者卻只能咬牙擦淚,但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若是想要讓一件不公平的事變得公平,那有時候就需要採用特殊手段。”
“面對善人,要待之以禮,而面對惡人,則需要用最殘酷的刀劍!”
“當其他人開始不擇手段之時,你就無需再留情,縱然用卑劣手段設計,也要贏得心中的正義。”
“說來慚愧,你進入學堂這麼久,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你要好好記住。”
錢夫子的一番話說得朱由檢心中震撼。
說到底他前世也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作為最被人忽略的皇子,他從小也不會經歷那麼多的陰謀詭計,心思簡單,這也導致了前世的他在面對群臣之時,顯得太單純、簡單,頗有些捉襟見肘。
但說到要對付那五人,朱由檢卻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你看看,明明是你們有理,卻被別人揍了一頓,如今告訴老師,老師也沒有辦法處理,這是何等混賬的一件事。”
錢夫子笑了笑。
朱由檢無語道:“我只有五歲,力氣太小,自然不是他們對手。”
錢夫子卻搖頭,說道:
“人與野獸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善於使用工具,若是你目光僅限於自身力量,那就太狹隘了。”
“想要戰勝敵人,辦法無非就兩種,要麼削弱對方,要麼增強自身,但是具體該怎麼做,就需要你自己思考了。”
朱由檢似有所悟。
“算了,我言盡於此,你就此離去吧,天色不早,別叫你父母擔心。”
錢夫子呵呵一笑,催促朱由檢離去。
門口,盧象升等待著朱由檢一同回家。
路上,朱由檢還在沉思。
“老師給你說了些什麼話啊,怎麼你一路上一直在想東西,心不在焉,好多次差點摔溝裡去。”
朱由檢這時卻突然問道:“老師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