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連忙上前,扶住三藏手臂,口中急道:
“御弟此情深切,朕心甚慰,只不過西天之行關乎大唐億萬生靈,御弟可千萬不能感情用事啊!”
“況且……”
說到此處,唐王心念微動,話鋒陡然一轉,“況且御弟莫非是忘了剛剛飲盡的那杯御酒了麼?”
“嗯?”見到三藏聞言面色生疑,唐王頓時抬手撫須,悠然笑道:
“所謂是一捻鄉土飲入腹,大唐之情常伴身,御弟啊,飲盡這杯酒,無論你今後身在何處,那也皆是有我大唐與朕之情意,常伴你身吶!”
滿意地點了點頭,唐王笑意吟吟,“呵呵呵,既如此,御弟對這西天之行,可還有所顧慮?”
“……”
“呵,呵呵……”
忍不住乾笑兩聲,聽聞唐王此言,三藏心知勢不可違,便也不再猶豫。
直接翻身上馬,對那唐王正色說道:
“既然如此,陛下保重,貧僧,去也!”
話罷,再無多言。
三藏持著錫杖猛拍馬臀,那馬吃痛,頓時嘶吼著跑向遠處。
二隨從見狀,連忙跟上。
只餘唐王一眾,望著不知為何,性情似乎有所轉變的聖僧背影,若有所思。
……
殘陽西斜,天色漸晚。
林間小道,一隨從手持柴刀牽馬在前引路,一隨從挑擔行於後方小心護持。
唐三藏居於馬上,目光怔怔望著前方,任由隨從牽引,默不作聲。
良久,三藏挪了挪略有些僵硬的屁股,憶到白日與唐王之間的對話,忍不住沉沉嘆了口氣。
“唉……”默然搖了搖頭,他此時方才明白,自己終究是無法改變被那漫天仙佛既定的命運:
西行取經,雖功德無量,卻也只是徒為他人做嫁衣。
所謂旃檀功德佛,說得好聽,但最多也只能算是個安慰。
而這場西遊之行為那漫天仙佛所帶來的好處,卻是自己萬萬也無法估量的!
不過事已至此,既已出了長安關,這場西行之路無論如何,也必須得將它走完。
否則別說那高高在上的仙佛不會放過自己,怕是連那唐王,都不會念及半點舊情!
“唉……”
想到此處,唐三藏不由又是沉沉嘆了口氣。
雖說這場西遊之行有驚無險,自己並沒有半點性命之憂。
但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誰願成為他人手中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