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過大醉的經歷,孔瓊樓不敢託大,端到嘴邊先是輕抿一下,澎湃的能量入體,卻與詩仙所贈的那一滴不能相提並論。即便是上古神酒,開封之後,酒中的精華也會飛快流失,何況又經過稀釋,他仰頭一飲而盡。
苦、辣、酸……以及煮沸後的暖。
真難喝!
他震驚道:“好酒,這麼好喝的酒,晚輩生平還是頭一次品嚐到!”
“砰。”
抬眼卻見長柄酒勺對自己的腦門兒敲來,綿綿無力,有一萬種方法閃避,但孔瓊樓不躲,正被打在腦袋上,幸虧也不怎麼痛。心中有數,這一下,多半是因為非禮勿視。
“那人來過?”
子衿先生回道:“來過,太摳,往缸裡倒了點酒,就迫不及待的去送死了。”
詩仙曾說,神酒是他從一處上古禁地尋來的,存世只一罈。曾有大秦祖龍興兵百萬,只為品嚐神酒滋味,卻未能如願。缸裡既然摻了神酒,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詩仙赴死前,曾到訪過此地!
“坐。”
孔瓊樓依言坐下,心潮劇烈起伏,卻極力使自己看上去顯得平靜:“先生……”
子衿先生打斷他:“我這裡不是客棧,也不是收容乞兒的養濟院,你算盤打錯了。”
他急忙又站起身來,答的也快:“回先生,我們既不是旅者,也不是叫花子,求得遠不止一張床鋪!”
“那求什麼?”
孔瓊樓推銷商品似的,走過去依次介紹水煮魚、念慈、癩皮狗、燒火棍和猴子二傻。
“這條魚,想求一個大點兒的水窪,每天游上幾個來回。晚輩在天上的時候看見了,後院正巧有個池塘。這個小光頭,如今不信佛了,想找個肅靜的地方想一想,接下來該信什麼,她很懂禮數!”
“癩皮狗最好打發,想找個牢靠的人家看門護院,做一條忠犬。燒火的最次也能當根兒蠟燭。猴子……”想了一下,著實不知猴子和二傻有什麼值得介紹的優點,“先生無趣了,可以看看傻子耍猴兒。”
子衿先生被他賣乖的模樣逗得輕哼一聲,道:“你呢?”
孔瓊樓諂笑:“我求的比較多,求法,求器,求指路,也求活。”
“二弟,你的尊嚴呢?大哥我唾棄你!”
智障牛聽得很不爽,我他媽堂堂上古大妖,一顆頭不死,夠厲害了吧?也沒見你這麼巴結。它把自己崩上石桌,挪騰到子衿先生面前。
醞釀了一下後,甕聲道:“長鬍子,你擺什麼排場?吾乃上古第一神牛,估計以你的見識也沒資格聽說。以為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此乃天意,讓我們送給你一段緣分,還別不識趣。”
子衿先生擺手,沒讓孔瓊樓上前阻止。等到牛頭說完後附耳上去,對牛頭低聲說了幾句悄悄話,外人誰都聽不到。
緊接著。
“哞……!!”
智障牛發出一聲悽慘至極的牛鳴,整個院子都為之一震。它眼中的青光頓時蒙白,僵硬的像一塊石頭……竟像是被子衿先生的悄悄話給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