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他問:“你妹妹叫什麼?我到了那家旅館,我得先查查她在不在,還有她住在哪個房間。”
尋人(5
“她離開家的時候,拿走了我的身份證!”
“噢……”
“你千萬要小心,她得了精神病之後,經常莫名其妙地叫一個人的名字,還戲腔戲調的,那個人叫什麼三郎,誰都不知道這個三郎是誰。有個法師說,她被一個死去多年的女戲子
附身了。你千萬小心,她叫誰三郎,接著就要害死誰!”
張巡雖然毛骨悚然,嘴上卻說:“你放心吧,我沒事兒。”
他問清了如歸旅館的具體地址,然後,試探地說:“你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明天我們聯絡起來就方便了。”
黃窕說:“對不起,我沒有手機……”
張巡想了想,說:“那好吧,咱們在如歸旅館不見不散。”
放下電話,張巡穿上黑風衣就出了門。
他打了個計程車,直奔西郊。
這是一個十分簡陋的旅館,兩排平房,看起來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房頂上冒出高高矮矮的茅草,在夜空中靜立,黑糊糊的。
總共有二十幾個房間,所有的門窗都一模一樣,都被風雨剝蝕得掉了顏色。窗子裡掛的簾子也都是相同的圖案。
除了第一個房間亮著電燈,所有的房間都黑著,不知道是客人睡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客人。
第一間是登記室,兼小賣店。
它對門是公共廁所。
院子裡的半空中懸著幾根長長的鐵絲,用來晾衣服,曬被子。夜裡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刮在額頭上。
院子裡安靜極了。
張巡走進登記室,一個肥胖的女人正在看電視。電視裡演著一個古裝戲《八歲縣太爺》,裡嗦的。
“住店呀?”
“是的。”張巡一邊說一邊掏出身份證,遞給她。
胖女人掃了一眼就還給了他,開始登記。
“五號。”
她說完,“嘩啦啦”拿起了一個像盤子一樣大的鐵圈,那上面密麻麻掛了一圈鑰匙:“走吧,我給你開門去。”
張巡沒有動,他說:“請問,有沒有一個叫黃窕的女人住在這裡?”
胖女人放下鑰匙,翻了翻登記簿,說:“有,她住在六號。”
“六號在哪兒?”
“在你隔壁。”
張巡的心一冷。
接著,他跟隨胖女人走出了登記室,來到了五號門前。
旁邊那個房間就是六號。現在,它黑著,關著門,擋著簾。
胖女人開啟五號的門,見張巡賊眉鼠眼地盯著六號看,就說:“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謝謝。”
胖女人離開之後,張巡趕緊進了屋,把門鎖了。是那種很古老的插銷,門板和門框有點錯位,他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插上。
房間裡有兩張簡易的床,窄得不容易翻身。一張木桌,一把椅子,有一臺很小的電視機。除此,還有衣架、臉盆、暖壺、拖鞋。
張巡把黑風衣掛在衣架上,輕輕躺在了挨著六號房間的那張床上。
床“吱吱呀呀”特別響。他停在一個並不舒服的姿勢上,一動不動了,聽六號房間的動靜。被子散發著濃郁的低檔旅館的那種汗臭味兒。
一直聽了好長時間,六號房間沒有一點聲音,好像根本就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