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姑娘也當真有眼光,這上頭黃金的顏色可不就是我磨了金粉,特意調製出的顏料嗎?一般人不過取些藤黃礦石撒上兩片金箔,顏色哪有我這般鮮亮!”
我倒抽一口冷氣,而後輕輕抬起畫卷,果然感覺到它比之前的畫卷都要沉重許多。
燈籠卻已經聽得快要癲狂了:“黃金的黃金的!我要!只要一副也行!!!”
這上頭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金子了!
我艱難的扯出笑意:“公子當真是灑脫。”
又很有錢。
“作畫嘛,自然是能讓自己開心最重要。”那年輕公子倒也坦然承認,而後直接將畫卷一卷:“這些我既然畫出了,就沒有再留著的必要了。今日與姑娘投緣,這幅幅畫便送給姑娘吧。”
“不可!”我連連攔住他:
“公子為畫這幅畫,黃金都不知耗費多少,我若是平白拿走,豈不是白白佔你便宜了?還請說個價吧。”
“你這人!”
那年輕畫師看著我:“怎麼這麼庸俗?我是瞧你願意花錢給這燈籠換殼子,甚至還看上我這黃金畫卷,這才覺得你投緣的。”
“你若非要糾結這點錢財,那便沒什麼意思了。”
這話說完,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想了想,只能鄭重的將畫卷接下,然後又從荷包裡取出一張符紙來:
“既然是以性情愛好投緣,公子,如今我身無長物,就贈上一張之前道觀裡求來的平安符吧,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這並不是道觀裡求來的,而是我閒暇時練習自己畫的,之前驗證過,倒是還頗有點效力!
如今送人,也能顯出一番心誠了。
那年輕畫師果然一臉驚喜:“甚好甚好,剛好家父最近頗有些不順,我便可以拿著平安符去找他,再多哄幾盒顏料——”
他話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此刻看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
這黃金畫卷拿在手中都沉甸甸的,有些墜手,我將之擺放到桌上,決定等掌櫃的來了,便讓他請工匠前來裁剪燈籠皮。
掌櫃的如今與畫師定契約已然是熟門熟路,不多時便過來,又看了那黃金畫卷,不由有些嘆息:“這位畫師在我們城中也是鼎鼎有名的,不過倒是難得他與姑娘這麼投緣。這贈畫倒真是……只不過回家之後,不曉得會不會又要遭上一頓打罵……”
我想想那年輕公子忙不迭帶著平安符跑出去的模樣,心中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等年輕熱烈又單純的情緒,若是一般的嚴苛家庭也教養不出來,想來那所謂的打罵,也頂多就是些老父親的終極手段了。
掌櫃的又小心地將畫卷重新捲起,然後說道:
“姑娘,這畫卷上都是金粉,若遇到些黑心的商家,恐怕硬生生都要刮掉大半層。若是信得過我,我將他拿去整理,找靠得住的人細細加工,只是要耽誤些時日……”
掌櫃的倒是頗有經驗,才博動人心,這樣明晃晃的黃金就在面前,哪怕只淺淺刮下一層呢,日積月累,總也能攢出些東西不是!
對於大戶人家來說不值一提,小門小戶那可是絕大一筆了,值得冒險。